大和尚又看了一眼崔碧城,问,“你好像来过这里?”
崔碧城心说,废话,别和我装不熟,你寺庙后院的那口铜钟还是我捐的呢!
他说,“是的,我来过这里。”
大和尚一指他,说,“吃茶去!”
知客僧一见掌院要赶人,他连忙打圆场,“师父,他们是贵客,今天登山门是为了求师父指点,问道的求悟的。”
大和尚手一指知客僧,“你,吃茶去!”
一群人围着一个小火炉吃热茶。
看着滚滚水烟,闻着种种香气,于是,杜玉蝉悟了。
我糊涂了。
我也喝过珈蓝寺的茶。用鲜笋,豆子,姜片还有青盐煮的,味道极好,很多人喝了之后都悟了,只有我没有悟,知客僧曾经问我,“施主,不知道味道可好?”
我舔了舔嘴巴,说,“还可以,如果再加一些甘薯和一只肥鸡就好了。”
于是我被戒律院首座用戒尺打出寺院。
我冤。
如果真的是众生平等,万法平等,那为什么笋吃得,豆子吃得,姜吃得,就是肥鸡吃不得?
这个尘世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过从那之后,舍得大和尚也悟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比如这次,老崔请客,大和尚双手合什说,“鄙寺简陋,老僧惭愧,愚师弟快以薄茶素斋待客。”
薄茶是永嘉的花雕。
素斋是佐以花椒的狗肉。
于是我圆满了。
这次说是老崔请客,其实看样子是杜玉蝉想请我。不过杜才子就是杜才子,他说的话还是不太好懂。
杜玉蝉说,“王爷,我与季璋兄早年读书时,曾吟唐代韦应物的那句‘那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无限向往。想着他日功成名就之后,可以退居山林,共享‘风雨对床’之乐。”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看了看崔碧城,又看了看杜玉蝉。
“杜公子,你说的季璋是谁?我认识吗?”
老崔发飙,“废话,季璋就是我!”
“你不是叫崔碧城吗?什么时候改名了?连姓都改了?祖宗也不要了?”
老崔怒,“季璋是我的字!!诶,我名叫崔碧城,字季璋。就好像我们说的诸葛亮,字孔明一样,明白了吗?”
我连忙点头。
可是……
我想了想杜玉蝉的话,什么风雨对床之乐,于是又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们现在还是生米?还没做成熟饭?可是,为什么要等功成名就,退隐之后才做呢?这样的话,是不是怕叫声太大,被人听见不好?”
“可是,要是太老了,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是不是太勉强了?”
老崔彻底怒了。
我看见一缕青烟从他的头顶冉冉升起!
杜玉蝉脸颊都红了,他喝了口茶,才轻轻的说,“风雨对床之乐是说亲友久别重逢之后,相聚的喜悦,不是……”
我接,“不是交欢?”
咚咚锵!
老崔倒地不起。
于是,杜玉蝉终于说话不那么飘忽了,因为他再飘忽,我会比他更飘忽。
于是他开始绕圈子。
从先秦的诸子百家说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东川土王内乱说到永嘉肉粽鲜嫩;从鹤玉王的万世功绩说到太子爱细腰;从江南美女如云说到储君心思飘忽……
他绕来绕去,绕去绕来,让我喝了两坛子酒,两条狗腿之后,听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说:舍妹明鹤自幼娇惯,后宫深不可测,望殿下关照些许。
我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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