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抛开对倪端的提防,转而为他的安危坐立难安。
他痛定思痛,觉得该和倪端谈谈。
见到倪端的时候,他似乎仍旧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空气中的某点,虚弱苍白地对他笑。
苏乾心中一痛,不管怎么说毕竟那个是他从小带大的人,不仅仅是曾经的情人,还是朋友,是弟弟。
“端端,我知道你的苦……可是你还是、别想着报仇了。你斗不过杜志军的,你走吧。至少你还可以活下去。”
倪端说:“乾哥,谢谢你为我考虑,不过我回来不是为了报仇的……我是为了可以见见你,和你说上一句话,我是担心你。我可以一走了之,那你怎么办?”
苏乾尴尬地把目光放在别处,“我、还好……杜菲菲对我还没有彻底厌弃。”
“那要是她厌了烦了怎么办?我怕他们父女俩联手祸害你。我就是前车之鉴……乾哥,我们一起走吧!”
苏乾心中一热,然而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冲动,他摇头,“端端,我们的人生不像自以为的有那么多选择。你那么聪明,你离开这里坐什么都可以。我却不行……我除了做医生什么都不会。别走吧,越远越好,忘了我,忘了曾经的一起从新开始,你还可以的。”
倪端摇头,“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多选择。”他拉开衬衫,露出赤裸的胸膛,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交加,看得苏乾触目惊心,作为医生他知道这是承受了怎样的酷刑。
“你看到的只是我所受的伤害的一部分,在警局里,他们……”他哆嗦着说不下去,“他们还给我拍了照片……乾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吗?因为早在四年前杜志军强暴我的时候我就没有了尊严。因为如果我不躲到那里他会一直……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可是有杜志军在,他就不会让我活。我就是他的一个污点,一个想办法要抹下去的污点。”
苏乾霍然站起来,他不想再听下去,现实太残忍荒诞,他急匆匆地冲出去。
倪端慢悠悠地系上口子,暗骂对方懦夫,他可是为了效果更佳而自己把自己还揍了一顿呢。
希望接下来的剧本进展顺利。
而实际上接下来苏乾做的事情大大超过了倪端的预期,简直是超常发挥。
他先是收到了倪端在疑似审讯室的地方受调教的照片,惨况空前,然后晚上又因为和杜菲菲的不和谐而受了顿数落。
“你是不是不行了?你不是医生吗?有病就给自己看看嘛。”
苏乾木头一样躺在床上,觉得身心疲惫到极点。
而杜菲菲并不体谅他,反而进一步下了诊断,“我看就是你工作太累了。我看还是得换。对了,忘了跟你说,我今天给你报名公务员去了,明天咱们去买书,你先复习下,等到省考一过,想到哪个部门就凭咱们挑。”
苏乾的头快爆炸了,倪端的果照,杜菲菲咄咄逼人的话语,杜志军老奸巨猾的脸,他要被所有这些围剿至死了。
深夜,倪端从丁牧遥的床上跳下来去接手机,苏乾在电话里呜呜咽咽地哭,“端端,我该怎么办?……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他身边的床上躺着被他掐得昏死过去的杜菲菲。
倪端赶过来的时候,苏乾干坐在床边,杜菲菲一动不动地横躺在那里,脸色铁青。
“乾哥……”他试探地走过去。
苏乾看到他来,试图惨笑,然而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无助表情,“是她,是她一直在逼我……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倪端握住他的手,安慰,“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她死了吗?”
苏乾摇摇头,“还没死透……现在我们要怎么做?要分尸吗?”他想起害怕来,牙齿直打战,六神无主地看着倪端。
倪端搂住他的肩膀,“这样不行,这样我们就会彻底完了。她爸爸是警察头子,无论我们做的多么干净都会有纰漏,我们跑不掉的。只要杜志军在我们就谁都跑不掉。”
苏乾咽咽口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他家,趁他不备,杀了他。”
倪端摇头,“杀了他,然后还要杀他老婆,也许还有邻居。乾哥,我们杀不了那么多人。这条路走不通。”
苏乾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要怎么办?”
倪端耐心地劝他,“我们把她送去医院,然后你去自首吧,乾哥。”
苏乾连连摇头,“不,我不能去自首,我不能!那样也是死!杜志军会要了我的命。”
倪端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要了你的命,我来保护你,乾哥,你信我吗?”
苏乾看着倪端的眼睛,惨笑,“我信……我现在除了信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120和110同时感到,倪端分别送他们夫妇来上了不同的车。
就在第二天,以苏乾的名义发出的举报信进了纪检委的信箱,信件内容涉及公安厅杜志军的收贿受贿结党营私私生活腐化等多项罪名。
上面对这次举报十分重要,盖因举报人是杜志军的女婿,实名举报的威力自然不同一般,何况之前还发生了一桩家庭人伦惨剧,似有内幕。
省里对此案件十分重视,鉴于案件的特殊性,专门从外省调取了部分精锐势力,拉了三车皮的特警和专家来,成立的专案组,几天之内,几乎是摧枯拉朽地将此案件办成铁案。
一个月后,迪都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对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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