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自己的货,年纪都偏大,不仅没有一个女孩子,人堆里头还有一个老头子,蹲在地上直喘气,要不是他是个木匠,价格便宜且四肢齐全,他才不会收!
“你当俺容易呢,顶着大太阳每天跑上百里路!俺赶着板车四里八乡的寻人找货,出的价钱又合适!光是功夫不知道搭进去多少,不赚些银子,都不够俺跑腿钱!”
“那是!那是!”
汉子频频点头,暗自佩服。这红嫂子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出了名的精明能干,也有人脉,在同行里就数她生意好。
这些孩子在薄雾缭绕的杨树林里等了没多久,很快就有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光鲜的主子们开始来挑下人。看到有主子们来挑人,那些孩子们眼睛放光,期待着他们能被选中。
果然,有人在红嫂子的摊位前停了马,红嫂子上前打招呼:“刘管家,今儿是新来的货,听话乖巧!特别是这两个丫头,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踩,连镇里都没来过,非常好调—教!”
胖胖的刘管家一身厚厚的暗织万福紫色团花绸棉袍,肥圆脸肉泡眼蒜头鼻,头上还戴着顶的翻毛狗皮帽子,他傲然的骑在马上,将这些人打量一翻,伸出胖胖的一根手指毫不犹豫地的指着两个女孩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三个带走!”
说完,刘管家就牵着缰绳抬着下巴高傲的离开了。
他身后的随从上前将刘管家用手指的两个女孩子和一个强壮的男孩子揪了出来,然后和笑的合不拢嘴的红嫂子算钱。
结算了银钱后,被领走的孩子们骄傲的回头看了眼一起来的同伴,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孩子羡慕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期待还有更好的主家来挑选自己。
红嫂子上前对剩下的孩子道:“瞧见没?刚才可是留闾村大财主李老爷家,李府可是有上千亩的田地和庄子,铺子多的数都数不过来!那两个丫头说不定将来还会是穿金戴银的新主子呢!红嫂子带你们出来是好过日子的,顿顿都吃大白馍,喝皮狙肉汤人家主子都嫌丢人!都给俺表现的好一点,听见没?!”
“嗯哪!”
剩下的男孩子们异口同声答道。
这个时候,一对老夫妻出现在市场里,不时的对着那群孩子打量。
穿青衣薄布棉袍,清瘦长须的老先生是荚县的教书先生叶静石,身边眉眼端庄的妇人是他的妻子李氏。
叶老先生年岁大了,稍坐一会儿就会闭眼睡着,见此情况大户人家不敢请叶老先生继续当西席,只好委婉的将他辞了。由于家里贫困,老先生又在附近玉谷县找了份教书的活计,但是薪酬太少,主家又不允许带家眷,所以老妻不能同行,他一直放心不下,迟迟没有动身。
为了留在荚县老妻有人照顾,他本来打算是想买一个下人,可是妻子李氏却不同意,她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一辈子没有用过下人,家里突然来个外人侍候,她很不习惯。而且李氏才五十来岁,身体也不错,并不需要下人照顾。于是老两口商量了很久,决定收养一个孩子在身边,以至于晚年不那么寂寞。
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人市”,看到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
李氏本想收一个婴儿,从小养在膝下,喊她娘亲。可是他们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年幼的婴儿,内心有些失望。
当他们打算放弃时,老先生不禁对身边的妻子道:“秀儿,你瞧那个孩子。”
李氏不禁看向杨树下的叶剪秋,他在一群孩子中间其实并不显眼,不仅身材瘦弱矮小,而且衣袍也是最破旧的,但是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清澈温和的眼神。
那双眼睛是如此淡定从容,一身破衣烂衫仍掩不住他恬淡温润的气质。即使在纷杂的市场内,这个稳稳站在树下的孩子仍是那么干净出尘。
“那个孩子很好。”
静石先生捋须对身边的妻子道。
李氏也点点头,相由心生,如果这孩子一身儒衫妆扮,定是一位人淡如菊的谦谦君子。
“我想收他做学生,但是做为儿子年纪大了些。”静石先生又悄悄道。
看到两夫妻窍窍私语,红嫂子上前搭话:“老哥嫂,你们相中哪个孩子了?”
李氏走到叶剪秋面前,不由的拉起他的手。
看着眼前和姑姑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叶剪秋对她礼貌的点点头,温声道:“伯母,早上好。”
李氏立刻回头道:“静石,我喜欢这个孩子。”
“喜欢就留下。”
静石先生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孩子不卑不亢,待人有礼有节,非常合他心意。
红嫂子立刻热情道:“这孩子自小在乡下长大,什么活都会干,当个书僮也是极好的。”
李氏摇摇头:“我想收他做养子。”
一听这话,其它的男孩子们立刻眼热了起来,羡慕的看着李氏慈爱着拉着叶剪秋的那双手。
叶剪秋却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礼貌的道:“伯母,多谢你的好意,孝在于质实,不在于饰貌。剪秋日后定会赎身做自由人,只怕会辜负伯母一腔血肉亲情。”
叶剪秋从小无父无母,他穿越而来虽然有了原主叶大山这个父亲,但是他也一声爹也没有喊过。在叶剪秋心里,父母之位是最为神圣的位置。所以,他宁可做下人,也不愿轻易做陌生人的养子,对别人喊爸妈。
李氏不禁暗自点头,这孩子虽然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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