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众人对于魏老头的身份依然讳莫如深,只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个不世出的剑术高手,就连遇到的将军小校都得称一声“国老”的人,可是具体此老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样的过去,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猜测会给人无限的想象力,这样一来,这位钟离眛口中的魏老在大伙心中的形象越来越神秘。
有说他名门之后身负血海深仇最后大仇得报隐居山林的,有说他其实是荆轲师父爱徒死后灰心丧气再收新徒的,更有甚的说法,连虞周听了都心惊肉跳,说这老头其实不是人,是山精鬼魈化身惩恶扬善的。
纷纷扰扰的说法让陈婴都将信将疑。
真是佩服这群古人的想象力了,一点都不比后世某点的作家们弱。
不管外人怎么看,在虞周眼里,魏辙依旧是那个老不正经的顽童,所以师徒二人的相处还是比较随意的,就像现在魏老头贱兮兮的跑来打趣自家徒儿,丝毫没有为人师表的庄重。
这样的话题不能纠缠,魏辙属于人来疯类型的,再说下去只会更加尴尬,好在陈婴及时打断了师徒叙话。
“魏老,咱们已经到了璧瓦湖地带,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能抵达邗沟,只是……”
“但说无妨。”
“如果走水路,可能更加安全些,但是要走两天,而且舟船难寻,如果走陆路,只需一天就行,就怕追兵去而复返。”
“那就走陆路好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陈婴跟钟离眛就能做主,只是一来走陆路的话就要仰仗魏辙许多,打声招呼比较好,二来陈婴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几天工夫只知道个姓氏,再这样下去还不定有什么流言。
得到魏辙的目光允许,虞周介绍道:“家师名讳魏辙,厌官隐居之后路经此地,这次我们师徒南下,就是要寻个安身之所。”
在没有电视的年代里,敌国的大王可能知道,但是国尉就不一定知晓是谁了,何况是一个退下来十多年的国尉,没想到陈婴居然听说过,急忙大礼相见。
“原来是黄石公当面,晚辈陈婴见过前辈,早就听闻前辈不满大秦暴政愤而辞官,只是无缘得见,现下实在三生有幸。”
魏辙也很纳闷,如果遇到个人就听说过他,那还叫隐居么:“你从何知晓老夫名号?”
陈婴腼腆的一笑:“说来惭愧,前辈之前曾在谷城山下隐居,那里是我母舅家乡所在,故而得知。”
这可巧了,要是这么说起来,那陈母岂不是齐国人?
许是感受到虞周的疑问,陈婴继续说道:“家母祖上乃是鲁人,后来鲁国灭亡,乔迁齐地,这才有了我那些母舅定居谷城。”
这就对了,齐鲁之地向来是文华所在,陈母处子择义,使从大伦,为陈家日后兴盛打下坚实的基础,是一个绝不亚于孟母眼光卓越的伟大女性,看来是祖上也有几分才学。
这样背后讨论人家长辈毕竟不尊,虞周也没有深问,只是跟陈婴再聊起来多了几分热切。
黑暗的夜很快过去,再度上路的时候,虞周有点舍不得这片湖泽,再有一天就能直达邗沟,到时候一路南下,过了江可就没什么良辰美景了,现在的江南还没开发,吴越之地的鱼米之乡还是一片荒夷。
深深叹息之后,众人继续赶路,就在此时此刻,身处寿春的楚王已经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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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八百王卒精锐,竟然让一个小小的稚童给跑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样的怒气负刍不敢在群臣面前勃发,只能对着执掌王宫卫戍的郎中涓人倾泻,因为他还需要项家,区区小事不能成为撕破脸皮的缘由。
“启禀大王,八百精锐遍及四处,与之交手的只有三伍军士,据广陵侯传回的消息,护送项氏凤凰女的有一名绝世高手,军士不敌,才使他们得以逃脱。”
“广陵侯?这么说他们已经逃到广陵之地了?”
“是,听闻广陵侯已经派兵搜捕,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谒者梁冶被阵斩,人马俱碎,领兵小校冉石重伤,广陵损兵两百余人……”
“对方究竟多少人马?”
“据称,只有那高手一人所为。”
“嘶——”
能够发动宫变夺权的家伙可以强横,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却绝不是傻瓜,只是稍露边角的描述,负刍已经知道,就算自己派出的八百王卒一拥而上,也留不住这样的高手。
广陵的损兵折将或有夸大,但是人马俱碎是什么概念,他现在跟冉石一样的念头,被这样一位国手惦记,肯定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荆轲刺秦的故事已经人尽皆知。
负刍不会自负楚王宫的戒备比秦王宫还森严,逼急了,这种人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何况听说当年的荆轲也是因为想要生擒秦王政这才失手,要是他一开始就执意夺人性命,那现在的秦王是谁还不好说。
“绝无夸张?”
“回大王,据说是广陵侯亲眼所见。”
“那就让他继续派兵,直到抓住人为止!”
“这……”
“怎么?有什么不妥?”
“好像柱国将军也已经得知此事,还专门训斥广陵侯,让他不要再参与此事……”
“岂有此理!”
负刍气极了,八百王卒是他能够派出的极限了,再多了,项家必定有所察觉,到时候闹的大家都下不来台,只会让楚王威信扫地,现在居然连景骐都听说了,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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