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失控到这个地步?!
朱成锠一想,又气得冷笑:“九郎,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没了代王府,你还算什么?你这辈子亲手赚过一文钱吗?你还想去京里住,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钱,你两手空空,拿什么住?你真是想得太美了!”
“展见星明年就会考中进士,他做了官就有钱了,我找他收留就可以。”
朱成锠不可思议:“他不杀了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叫他养你?”
“我把王位都赔了,他就算不原谅我,也不会看着我睡大街的。”
朱成锠:“……”
好嘛,他真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朱成锠恼怒一会,见朱成钧又要走,不得不再叫住他:“你给我站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成钧半真半假地唬住了他,才道:“大哥,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是兄长,我不能打你,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好了,跪上三天,这事就算了了。”
朱成锠听见一个“跪”字,血冲上头,差点要下去抽他,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去祠堂,祠堂里是先代王代王妃及先世子先世子妃等人的牌位,跪一跪祖父母和父母,从礼仪上来说他不吃亏。
就是——
“三天也太多了,谁受得了?一天。”
“三天,一天是给展见星赔罪,一天给我,还有一天,才是你自己反省的。”朱成钧跟他算,“说起来你其实就跪了一天,哪里多。”
“不管给谁,不还是三天?不对——我给你们赔什么罪!”朱成锠嘴又硬起来,而且觉得自己也被带得有点疯,偏偏入了弟弟的套子,他又好像钻不出来,只得悻悻道,“你说话算话?可别再到皇上跟前发疯去。”
朱成钧道:“说话不算话的不是我,我从前告诉过大哥,展见星是我的伴读,叫你不要欺负他,你答应了,但是没有做到。”
“是我欺负他吗?你要没这个心,出门抓个丫头就解决了。哼,九郎,你少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心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自己也该清楚。”
对于这句话,朱成钧没有反驳,他只是道:“大哥,你该去祠堂了。”
他心里静静想,是啊,他心里装的都是什么,他现在再清楚也没有了。
**
八月十五,山西行省今年的乡试三场考完结束,考生出场。
八月二十五日,布政使司外张榜。
八月二十六日,太原府学席开十桌鹿鸣宴。
八月二十九日,许异返回大同,喜颠颠地奔进了代王府,连声叫道:“先生,先生!”
楚翰林正在授课,他已经知道了这次乡试的中榜名单,袁知县亲自登门告诉了他——第三与第十五皆出自他门下,同时也出自大同府大同县里,这对于袁知县来说,也是一项喜事。
大同文治一向凋零,偏偏他运气好,在他任内一下就出了两个举人,其中一个名次在前,还是五魁首之一,这算他治下的教化,来年任满写考绩的时候,是可以写到功劳簿里的。
袁知县报完信,还留了话,让两个新进举子回来以后,去县衙一趟,他亲自设宴贺喜。
学生有出息,楚翰林心里更高兴,见许异回来,笑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中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在家歇两天也使得的。”
许异嘿嘿笑道:“我急着给先生报喜,就来了。对了,先生,见星叫我给先生告个假,他和我们这一科的解元一见如故,两个人约好了到京里游学,就不回来了。见星还说,会试就在明年二月,他提早一点去,先把房子定下来,到时候我去了也方便。”
楚翰林闻言一怔——他倒是没多想,取得功名以后,出门游一趟学其实是许多读书人会有的选择,展见星这个决定下得突然,但他年少,到外面认识了新的朋友,冲动一下约着一起不算多么奇怪的事。
他只是去看了眼朱成钧,因为展见星除了是他的学生之外,还是朱成钧的伴读,然后问许异:“只给我带了话?九郎这里呢?”
他觉得展见星就算冲动,也不是草率到忘记这一点的人。
许异一拍脑袋:“哦,对了,九爷,见星请你这阵子有空的时候,照应一下徐婶子。”
朱成钧的脸本已是一片风雨欲来之色,听得这句,才把阴云收了收,但仍是十分不悦:“解元?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我们这一科的第一。”许异解释,“我以为见星就很厉害了,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唐解元今年才十六岁,比见星还小一岁呢,他不但文章做得好,诗词也是信手拈来,还会放歌,在鹿鸣宴上拿木箸敲着酒盅随口填词随口唱,出彩得不得了。”
咔、嚓。
朱成钧拗断了手里的笔。
所以,他在家里照顾他娘,他——跟着一个文采fēng_liú的少年解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注意预售付款是一点,硬等着,把困意等没了。。没睡好,今天晚了。(*  ̄3)(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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