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洲这一年里听了不少正道人士在背后抱怨叶呈“色令智昏”、“害了正道”的声音,他都听到了这么多,叶呈本人不应该一点没听到,更不应该一点没影响。
果然沈澜洲这话一说完,叶呈的眼睫就垂了下来。
沈澜洲正想勾唇笑,却听叶呈道:“我受了影响,澜洲才该高兴不是吗?否则若我毫无影响,澜洲要如何出当初的那一口恶气?”
叶呈这话说得平静,话下的意思仿佛是在说为了让沈澜洲出那一口恶气,他并不在意当初被沈澜洲利用的事情。
也不在意自己此时因着沈澜洲而声名狼藉的事情。
沈澜洲听了嗤笑了一声,却不想再与叶呈说其他的,见叶呈一副并不打算与自己怎样的样子,沈澜洲也对与叶呈在这“气氛温和”地“谈天说地”一事毫无兴趣,便冷下了眼神,抬脚就像外走去。
分明是一副不想再和叶呈说话的样子。
叶呈也不拦他,只沉默地看着沈澜洲离开。
只在沈澜洲走到了院门口、正要推门离开,叶呈才终于忍不住道:“你与苏少眠现在……”
叶呈这话问得语气犹豫,沈澜洲听了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沈澜洲面对着院门,头也不曾回。
他的声音冷得厉害,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简直像是含着刀子。
沈澜洲道:“我与少眠好得很,不劳叶兄费心。”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了。
叶呈坐在原地,张了张嘴,有心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听了沈澜洲说话时那冰冷至极的语气却只能咽了回去。
叶呈看着沈澜洲离开的背影,良久终于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边放着的东西,那是一份早餐。
叶呈特意为沈澜洲准备的、清淡的、合沈澜洲口味的早餐。
想来苏少眠也许直到如今都不清楚沈澜洲的口味,叶呈却知道,且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那有什么用呢?
他准备的,哪怕是绝顶美食,沈澜洲也不屑一顾;苏少眠给予的,哪怕是致命砒\\霜,沈澜洲也甘之如饴。
沈澜洲这人实在是性子傲。
可叶呈曾经又何曾不是?
然爱情这东西,却正是那最容易让人……弃了一声傲骨的东西。
让人在那人面前卑微得到了极致,如坠尘埃。
求而不得,情深不寿。
最是伤人。
叶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伸手摸了摸一旁已经冷透了的早餐,伸手将东西拿到自己面前,垂着眼,一点一点地将东西尽数吃进肚里。
*****
沈澜洲回到他与苏少眠的住处的时候,已是辰时。
平时这个时间,苏少眠早已去了医庐义诊,因此当沈澜洲推开门,看到苏少眠正坐在院里的时候,他很是楞了一下。
沈澜洲楞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一旁的房门“嘎吱”一声,突然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作丫鬟打扮的女孩子,大约十七|八岁,生得很是伶俐。
丫鬟正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门,看到沈澜洲时她也显然是楞了一下,随即却是很开朗地笑起来。
丫鬟年纪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一般:“您是沈少爷吧?经常听苏公子提起您呢。您等一会,我这马上就打扫好了。”
丫鬟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抹布来,又开始擦拭门框之类的地方。
沈澜洲之前从未见过她,因此很是楞了一下。
丫鬟见他这样,便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笑着道:“我是孙府的下人。我家老夫人说了苏公子曾救过她的命,对孙府恩重如山,是我们孙府的恩人。苏公子平日里一个人住着,家里也没个丫鬟下人之类,便经常地让我过来帮着打扫打扫。”
丫鬟说着看着沈澜洲笑了笑,眼里却是有丝好奇:“说起来,我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少爷。”
“难怪苏公子经常与我们说起您,沈少爷可真是个仙人般的人物。”丫鬟笑着说,她年纪小,说这些夸奖的话竟不似恭维,反而有种真心的称赞,“我在凤城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比少爷您更俊的人呐。”
沈澜洲被她夸得一愣,又听她说苏少眠从前经常提起他,忍不住朝苏少眠处看去。
沈澜洲眼睛亮了亮,正要说什么,却被苏少眠打断。
苏少眠脸色沉如水,他道:“好了小茹,别说了。今天就这样吧,别打扫了。辛苦你了,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小茹楞了楞,但见苏少眠的脸色以为他是有重要事情要与沈澜洲商量,知道自己不好在这里打扰,便连忙应了话,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院子里便又剩下了沈澜洲与苏少眠两人。
沈澜洲看了眼苏少眠,正要开口说话,苏少眠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苏少眠面沉如水,他定定地看着沈澜洲:“你昨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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