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驻军二十万,而赫连山外的魏军只有五万,万一他们倾巢而出,如何应对?”
卫鲮停顿片刻,面上已有钦佩之色,道:“这便是三公子的高明之处。”
“姑娘可知山越分为北越和南越,随为同族,但离心已久,特别是杨曦和摩珂,他们性情迥异,彼此猜忌,即便大敌当前,也不会同气连枝。”
弦合眼中一亮,隐约猜到几分,听卫鲮继续说:“摩珂自诩为山越正宗,多年瞧不起与他平起平坐的汉人杨曦,又莽撞,急于在山越内部立威建功。所以他必然会舍不得放弃一举击杀三公子的大好时机,但若你是杨曦,猜出敌军有诈,而摩珂又蠢蠢欲动,你会如何?”
弦合在脑中搜罗了一些关于前世对杨曦的印象,笃定道:“若我是杨曦,必然会坐山观虎斗,让摩珂这蠢货先来试试深浅。有利可图他再上,若是有诈他便撤,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卫鲮的视线从狭窄的洞口眺望出去,落到峰隘之巅,道:“这些日子三公子的疑兵之计不光是对摩珂,也是对杨曦,赫连山外的五万大军修整多日,一旦自西柏岭侧一拥而入,势必会让摩珂大军措手不及,到时杨曦见状,便知是中了三公子的计,必会撤退,不会仔细探查追究我军人数多少。”
“前有奇兵来袭,后有友师逃窜,而赫连山正道又被落石堵住,摩珂大军无路可逃,必定军心涣散,溃不成军,大局将定,我军此战定然告捷。”
纵然身不在疆场,弦合亦听得热血沸腾,这真是一出好计策。将战术、人心计算得分毫不差,谋略布局高瞻远瞩,若不出意外,此战过后江叡必定会名扬天下,震动各方诸侯,他会比前世更早几年声名远播。
她这样想着,却见卫鲮陡然起身靠近自己,她疑惑,正要发问,卫鲮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凝神细听,山洞外传来碾断枯枝的脚步声。
登时警惕起来,弦合悄悄弯身自地上将长剑拾起,随着卫鲮步步后退,躲到山洞里的一处凹槽。
“妈的,真是他妈倒霉,江叡这小子太阴,摩珂这次算是交代在他手里了。”
粗嘎的嗓音,虽说着汉话,但发音却有些别扭,不像是中原人。
弦合暗叫不妙,略显紧张地看向卫鲮,他目光沉定,俊儒而内敛的面容波澜不兴,让人很是心安。
这凹槽很窄,两人各贴一壁,几乎前胸相抵,各自呼出的气息绞缠在一起,弦合嗅到了他身上那股萦然轻盈的梅香。
宛如烟淡水云般的清邈,芬芳洌然,仿佛他这个人,是自冰雪中破寒而出的一缕清香。
她微微侧首,因她头顶上的山壁往下滴水,正顺着侧颊流下来,水温寒凉,落到肌肤上让人不由得一凛。
卫鲮凝望着她,默不作声地抬起手臂,举到弦合的耳侧,平摊开手替她挡住落下的滴水。可是四目相对的一瞬,他似是有些羞赧地将目光移开,在她的襟前略作停留,又慌忙垂落下,脸腾得红了起来。
弦合奇怪,顺着他方才的视线低头看,见方才的水顺着下颌落到前胸,洇透了襟前衣衫,薄薄的,紧贴在胸前,勾勒出起伏的弧度。
她的脸也热起来,如同被猎手追赶的麋鹿,视线仓惶乱撞,找不到安处。
外面的人还在聒噪:“幸亏大统领神机妙算,不然这次,连咱们南越也得折进去。”
弦合脑子飞快转,听应和的声音,差不多有二十个。依她和卫鲮的身手应该不在话下,可是,他们是杨曦的人,杨曦若是打定了主意作壁上观,精锐便不会多做损耗,尚且摸不清这些人是脱离大部队的散兵,还是打头阵的前锋。当前情势,贸然动手是大忌啊。
卫鲮似是看出了她的盘算,目光宁肃,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似是从外面来了几个人:“北越兵败如山倒,大统领让撤。”
“摩珂个废物,十万大军在手,都能让人端了老巢!”
听他们这样说,弦合提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起码可以说明,余思远和万俟邑他们安全了。
脚步叠踏,似是要出山洞,两人长舒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彻底舒出来,就听一阵阴寒的声音传进来。
“地上怎么有剑印?”
弦合的脑中如有雷声轰然炸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紧握的长剑,方才好像是把它横放在地上。
山洞中潮湿,地上泥土软濡,而剑沉重,剑身花纹繁复,极易压出印记。刚才乍一听来人,他们匆忙躲避,根本未来得及去检查是不是留下了印记。
弦合脸上流出懊恼之色,却听外面陡然安静了下来,接着传来轻飘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两人对视片刻,卫鲮开始给她打手势。
他让弦合留在凹槽里,他出去与这些人周旋……比完后他就来抢弦合手里的剑。
弦合腕中用力,不把剑给他。这算怎么回事,卫鲮本是陪她上山来找兄长的,一路护佑她的安全,尽心尽力,与山越一战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全是因为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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