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的上元节才过了一旬,节日的余氛仍未尽褪,好些灯笼、花灯什么还挂在洛阳的街道上,大汉朝的心脏就迎来的初雪。无论世道如何艰难,炎黄的后代总会像杂草一样烂生求存。闯过一年的年关,喜迎新春,再待情窦初开年轻男女相伴踏青过后,汉人们又会满怀希望勤恳劳作,以待今年的丰收,是谓一年之计在于春。
有言: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此时此刻,洛阳的高大城墙上居然有人冒着风雪攀爬下来。
细看一看,这伙人原来是马.元义。
唐周星夜潜回洛阳,向何进出首出卖黄巾道和马.元义。经过交易和算计得失,唐周向何进和盘托出马.元义部署于洛阳的计划。何进几经周折找到汉帝刘宏报告此事。刘宏此时本应在北宫的内朝上班,更不会跑去南宫“学习进修”。何进多方打听才知道刘宏跑到濯龙园跟宫女嬉玩了。何进就马不停蹄地直奔濯龙园,由得知刘宏往城外禁苑了,北出上西门,直趋禁苑。
这一手拖字诀,其实是张让弄出来的。何周密谋时,张让的卧底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张让。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张让,一边派心腹通知马.元义,监视“劝走”马.元义;一边让宫掖门司马有一搭没一搭地拖延何进入宫;自己则亲自忽悠刘宏去“郊游”踏“春”。
马.元义知悉唐周出卖太平道,立刻作出应对,信使四出向张角和各大方渠帅报信,自己则组织洛阳太平道要员离城。当他让张让的心腹放下心,确信不会牵连到张让后,马.元义已经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双方虽未破脸,也就隔着一层纸。
于是,马.元义带着心腹弟子通过收买的城卫,冒雪星夜离开洛阳城,逃向城外圉乡的秘密据点换马,然后一路向东飞驰,欲出关离开河南北上渡河与张角汇合。
马.元义脱身,朝堂之上,刘宏暴跳如雷。无论是常侍一党还是士人集团均在训斥之列。刘宏就算再荒淫无道,也知道被反贼在洛阳抄底有何严重后果。刘宏紧急召集十常侍等黄门中官及三公等等大臣到德阳殿内朝。
士人集团乘机发难,指责十常侍纵容姑息太平道,收受太平道的贿赂。十常侍反过来攻讦士人集团与黄巾道牵扯不清,甚至公开上书为张角说项。
“陛下,奴婢以为当务之急应当先把洛阳内外供奉张角的蛾贼抓捕起来。”张让道。
“陛下传召关闭城门抓捕马.元义,而马.元义居然还能走脱。此中必有内应,十二门司马俱有嫌疑。内奸不除,陛下安危有虞,奴婢如坐针尖。请陛下令钩盾令立刻搜捕城内城外蛾贼奸细,审查宫禁掖门守卫及十二门城卫,但有事张角者,格杀勿论!”赵忠补刀。
刘宏转忧为喜,正色道:“事急矣!唯家奴堪用!着钩盾令周斌领三府掾属严查宫省值卫,凡有事角者,下诏狱,民有敢事角者,皆抓捕,胆敢顽抗者杀。”
杨赐、袁隗、张温等等士人集团更加忧心忡忡。钩盾令周斌是阉人,此事交由周斌处理,十常侍绝对能掀起大狱。哪怕目下刘宏金口已开,众人也顾不得刘宏的面子,拼死劝谏,阻止十常侍兴大狱。
“朕意已决,众卿家勿要再劝。飞檄冀州捉拿张角进京!”
周斌拿着鸡毛当令箭,火速带着属下接管宫禁和城卫,将替换被缉拿的宫禁侍卫和城守官兵,指使爪牙捕掠城内外的百姓。
洛阳城内除南北二宫、东南角旄门以北的三公属署、东北角上西门以东的太仓和武库外,尽为坊市。时洛阳城内平时常住人口包括皇宫人口在内大约有二十万人(确实比人口比不过同期的罗马,这是用较科学的方法计算出来的,所以别喷),人口构成除却皇宫人口外,还有贵族、官员、京师军队及他们的亲属,余下的基本是中小地主和少量的富农,至于手工业劳动者、农民甚至太学生及家人、一般的商人都不会住在寸金寸土的洛阳城内,而是依据洛阳城外的城市附属建筑群居住,如太学就是现代的大学城,除了研究经义治学的学生和教师外,还有大量伴读的家属和奴仆居住在那片区域。
手中掌握了如此一把尖刀,十常侍如何不会使用。捞钱是所有太监的本能,这本能支配这太监这个特殊的历史群体从诞生至灭亡。
贵族们一般都居住在上东门内步广里和永和里,就算落泊如蔡邕家也在这里。十常侍自然不会傻到朝这里下手,可城内还有大量的中低级官吏、洛阳军队的家庭和富户,尤其金市就在北宫西南啊!十常侍对这些人当然不会客气。该抓捕的抓捕,不该抓捕的也找由头找茬,但凡家中侍奉太一神的人家都被扣上通角的罪名。可怜太一神不是张角一家在拜,那可是东汉宗教的主神。一连数天大索,周斌在城内城外,锁拿了千余无力行贿的百姓候斩。两宫禁卫及城防官兵,只要家中侍奉太一神,烧黄纸,白泥涂门有甲子二字,立杀无赦,行贿也没用——死人还能保有财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某些家庭来说,缴纳大量的卖命钱也与死无异,仅仅是早几天和晚几天的事情。与其忍饥挨冻慢慢被老天爷折磨死,还不如现在跟酷吏拼了。洛阳城中三街四巷,本已被白雪铺满的地上,渐渐染成红色。
郑氏的城内城外店铺也屡受滋扰,郑氏以财物打发完一波又一波的差吏,终于忍无可忍。
陈大侠遂亲自拜访张让。张让对陈大侠很上道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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