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这边荫蔽,没人在关注着。
他还什么都来不及说,珈以就已经收回了手站起身,穿着华丽凤袍的背影,恍惚间还真是纵横天下的模样,头也不回地和他说,“走吧。”
这句正好就是女皇和暗卫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在给他收拾好的小包袱里放了一封信,叮嘱他离开后要好好生活,娶妻生子,对待妻子体贴细致,对待孩子温和包容,等到垂垂老矣时,再为她上一炷香。
可惜这封信没落在暗卫手里,传递的太监被人杀了,这封信随着他入了井。
女皇到死,都以为暗卫活着,她临终前想起的画面,也是当年她与驸马的恩爱,和已经领了“恩赏”的暗卫跪在她面前,问,“陛下你不要我了吗?”
他说的另一句话是,“我在您这里,犯了错连改正的机会也没有,对吗?”
卑微的爱里,最大的勇敢,也就是这样的疑问了。
褚凉镜头感很好,他那张小脸又帅得一塌糊涂,珈以带着试了两遍,开拍后一遍就过了,只是看着有点出不了戏,摄像都停了,眼泪还在滚。
满脑子就是入戏前珈以凑近他耳边说的那句,“你只要记得,你很爱很爱我。”
他去卸了妆,还在不停揉眼睛,安静又文弱的模样,倒是引得那化妆师都忍不住问了一句,“第一次戴隐形,还不太喜欢吧?”
褚凉只会笨拙地摆手,干巴巴地告别出来,珈以已经在车上等他了。
除了原先他见过的人,车上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干练的女人,小汤低声告诉他这是珈以的经纪人,还没等他说话,那被称为罗姐的人就先摆了手,“行了,珈以连轴转了三天,好不容易睡着歇会儿,别吵醒了她。”
她转过身去,似是无意地嘀咕了句,“十四五的人了,真不知道养来做什么,一天到晚的没个消停,不能防老还供了个祖宗。”
褚凉脸上的血色登时就消退干净。
晚饭又是他刚来的那日一般,吃完褚凉自觉地收拾碗筷,看着珈以碗里没吃两口的饭菜略顿了下,手伸过去时正好听见珈以问,“你今天不舒服?”
褚凉摇头,又有些怕她问起打架那件事,不知该如何答。
结果珈以得了答案只抬头认真看了他一瞬,“那就好。”
她的语调还是淡漠得和冰山没两样,“以后身体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遇见有人欺负你,不要手软打回去,会有人给你撑腰的。”
有人……
褚凉突然有些冲动,差点就冲口问了一句——这个有人,是不是你?┅读┅文┅少┅女┅独┅家┅整┅理┅
他知道珈以是受人所托照顾他,但他不在意那个托付的人是谁,他只知道当时把他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人是谁,时隔多年后,又是谁叫了他的名字。
很多年了,他都在等一束光。
如今这束光已经出现了。
珈以问完就拿了一直放在身旁不离手的手机,站起来转身。
褚凉知道她这个动作接下来就是上楼,或许他又有十天半月见不到人,于是盘旋了许久的那句话突兀地便问出了口,“我十四岁了,你为什么答应照顾我?”
他大抵猜到那个所谓的他的亲人身份很高,但珈以的性情在这,明摆着就不是那种会为讨好之类缘由照顾旁人的人,何况他是个半大孩子了,他在孤儿院里听到很多,他们这个年纪,是最没有人愿意养的。
因为养不熟,心里有自己的小盘算,养出来的和白眼狼没两样。
珈以顿住了脚步,转回身来,看着他。
就在他承受不住目光避开时,她开了口,“我被收养时,比你大,十五岁。”
褚凉猛地抬头看她,然后惊讶地发现两人的距离变得极近,珈以一伸手,居然给了他一个拥抱,“因为我知道,不管我们多大,都是需要温暖的。”
她是特意放柔了声音,“我既然能来,我就来帮帮你。”
再之后,褚凉都是恍惚的。
直到他躺在床上浅浅睡去,忽又被门外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又听见了一声碰撞。
他猜到某种可能,想到就住在隔壁的珈以,心慌地在床上挨了度秒如年的三分钟,终于鼓足了勇气,拿了衣柜里的一个粗衣架,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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