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难平,因为此事无法公开, 若要公开澄清,不但会更丢脸,还会显得欲盖弥彰。他无处发泄怒气, 这些天便一直没有好脸色给宸妃看。宸妃这几天本就在为这事儿发愁,被岷皇这样冷遇, 更是郁闷忧愁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身为这次流言中心角色的安语然却吃得下睡得着, 照常练功练字。要说她不介意是假的, 但要为了这种流言动气或是发愁,那就没有必要了。说到底,她确实在青楼住过,这也不算是流言,但为了这事儿验身, 却是她很不愉快的一次经历。
安语然并不是喜欢记仇的人, 不过她现在对羽玥已经不仅仅是提防了, 她开始厌恶羽玥了。
从她进宫开始, 羽玥就没停过折腾。第一次下毒事件发生之后,宸妃安排了宫女给安语然试毒,害得她每次吃饭前还要先等上两刻钟,待试毒的宫女无事了才能开吃。这次更是逼得安语然不得不接受验身来证明自己“贞操”还在。
如果说这次的流言事件也是羽玥在背后搞鬼的话,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既没有挡着她的路,也没有得罪过她, 原因恐怕还是在前身羽然公主身上。
安语然决心要搞清楚羽玥憎恨自己的真正原因,不然对于羽玥一次接一次地陷害,她是防不胜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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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章姑姑正在劝慰发愁的宸妃:“娘娘不要太过担心了,只要快些为三公主定下一门好婚事,就再也没人提那些胡言乱语了。”
宸妃叹口气,搁下手中的筷子摇头道:“现在城里传成这个样子,还会有哪一家公侯愿意与我们结亲?”
章姑姑道:“那娘娘您也不能不用膳哪。”
宸妃干脆起身,离开饭桌坐到另一边去了:“不想吃,撤下去吧。”
章姑姑向当值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不要撤膳,自己跟过去,站在宸妃身侧劝道:“娘娘,您这样可不行。三公主的事儿是要您操心,但不能因此就不吃不睡的,要伤了身子,还怎么为三公主操心呢?您多少用一些吧。要不,吃点莲子羹也好?”
章姑姑回头示意宫女把莲子羹端来,放在宸妃面前的桌上。宸妃拿起勺子,轻轻地搅着细瓷碗中的羹汤。
章姑姑陪着站了一会儿,突然道:“启禀娘娘,奴婢这会儿想了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宸妃抬头看着章姑姑:“什么主意?”
章姑姑屏退房里的宫女,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回娘娘,奴婢想的是——关于三公主的流言既然不能公开地辩白,那么只要让连岐城里传起另一个流言的话……”
宸妃微微一愣:“另一个流言?”
章姑姑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宸妃稍一思忖后,突然恍悟,嘴角便漾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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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岐城里在热议了好几天关于三公主的八卦之后,很快又流传起另一条流言来,说是大公主嫉妒三公主,强夺其恋人,还散布出三公主曾在青楼住过的假谣言,以此诋毁三公主的清誉。
这条流言与原来的流言相反,最初只是在皇亲贵族中悄悄流传,也不知是被哪家的下人听到了,这才传到市井之间,在坊间集市激起一股八卦热浪,连岐城里上至公侯世家,下至仆役奴婢,全都在议论哪一条流言才是真的。
大公主本定于今年四月,与靖国公家的嫡次子祝远晨成婚,婚前的诸多准备都已经做好,眼看着就差最后的仪式了,却突然冒出这么一桩丑闻。有认识祝远晨的好事者约他出来饮酒,宴上向他探问究竟,祝远晨自然是矢口否认的,却有损友说漏了嘴,说祝远晨原来确对三公主有过好感,让这桩丑闻的可信度顿时增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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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薰听到这条流言之前,正在自己房里绣荷包,眼见着皇后匆匆从外面进来,赶紧起身行礼。皇后走过来附在她耳边,把这桩事细细说了。
羽薰还没全听完,眸中就已经燃起怒火,她将手中绣了一半的荷包用力扔向窗口,又将桌上的绣具、茶杯等物件全数扫到地上:“胡说!都是胡说!”
皇后想拉住羽薰的,却没拉住,急得喊道:“薰儿,你先别急,你听母后说完啊。”
羽薰怒火正盛,哪里听得进去,环视房内,一眼瞧见挂在红木架子上的那件华美无匹的九凤嫁衣,便气冲冲地跑过去,用力扯下嫁衣,丢在地上,狠狠踩踏。嫁衣下摆上缀着的珍珠流苏断了线,数百颗珍珠四散滚落。羽薰用力踩了几下后,还不解气,捡起刚才扫落在地上的剪刀,就要把嫁衣剪碎。
皇后慌了,上去拉住羽薰的右手,想要抢下她手中的剪刀,羽薰奋力挣脱,皇后发出“哎呀”一声尖叫,捏住了自己的手。
羽薰将嫁衣拎起,不管不顾地狠狠剪了下去,直到把这件嫁衣剪得七零八落,才愤然扔了剪刀,看向皇后:“母后,倒底是谁造的谣?”
皇后左手握着右腕,苦笑道:“薰儿,你也太莽撞了。这件嫁衣你可绣了足足半年多才绣完的啊,眼看着就要成亲了,你却把它剪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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