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惨啊,所以也不能怪小芸儿,我是说那个小芸儿。」
「是,你说得对。」李校长点点头,「小芸儿的骨子里,其实也看不起乡下
人,细想起来,如果我和她真的结婚,时间长了,也未必处得好。」
「您要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沈芸情不自禁地说,「李校长,真没想到,您
原先也这么不顺。」
李校长抬起头,看着沈芸:「其实,我都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要是不遇到
你,小芸儿,再过几年我可能就把她彻底忘记了。从你第一次来找我,谈你丈夫
的职称的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你的模样,就是她的模样。」
「是吗?」沈芸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地摆弄着茶杯。
李校长伸出双手,捉住沈芸的小手,紧紧握住:「小芸儿,你不知道,我是
多么爱我的小芸儿。」
「嗯。」沈芸的头更低了,她试着抽回双手,但是没有成功。
(第二十二章)
这是一个阴暗的早晨。
溺水的人通常会做两件事:抛弃所有的累赘,抓住每一根稻草。袁芳也不例
外。北京的夏天越来越闷热了,虽然是早晨,却没有一丝风,潮湿郁闷的空气令
人窒息。从昨晚开始,袁芳一直拉着厚厚的窗帘,好像要把一切都挡在外面。房
间里只开着一盏很小的灯,昏暗,好像人的心情。袁芳素面薄衣,随便一条黑裙,
侧坐在床沿,一动不动。许多年前,她第一次委身权贵时,也是这样坐了很久很
久。那时,袁芳还是初婚,充满幻想,既想保住工作,又想维护婚姻,最终,只
得到了前者。她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哭泣过,绝望过,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得
到幸福,直到再嫁给现在的丈夫。十年过去了,经历了许多磨难,袁芳已经不再
幼稚,也不再幻想。她懂得什么是重要的,更懂得什么是可以放弃的,比如说,
贞操,更何况,她早已没有资格奢谈什么贞操。现在,天已经大亮,道德的累赘
也已经抛弃,稻草,应该就在路上,一切都快了,该了结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日子,袁芳几乎经历了一个女人可能遇
到的所有不幸。先是家里的健身馆被封,丈夫找税务局理论,一怒之下打了孟局
长,结果进了班房,然后是公公急火攻心中了风,在医院里躺着。好在婆婆生性
坚强,照顾老伴还带着孙子,让袁芳腾出精力解救丈夫。袁芳用尽了所有方法,
想绕开孟局长,可钱花了无数,结果每条路的路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人:孟局
长。此时的袁芳几乎万念俱灰,自己的荣辱已经毫无意义,但她必须解救丈夫,
只有这样,公公才能转危为安,儿子才能正常长大成人。袁芳现在活着就是为了
解救丈夫,而解救丈夫,就必须通过孟局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昨天,袁芳终
于主动给孟局长打了电话。她当然知道后果,那就是牺牲自己的身体,满足那个
丑陋男人的性欲。袁芳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她坚信每个人,公公,婆婆,丈夫和
儿子,都会理解和支持她。
孟局长的心情非常愉快,虽然费了许多周折,最终还是如愿以偿。通往袁芳
家的路很熟悉,因为他曾经多次徘徊在门外。今天,终于可以登堂入室,享用一
切,包括美貌的女主人。孟局长特意驾车绕了几个弯,才停在了袁芳的楼下,不
为别的,只为多一些时间去体味,体味别人的失败,体味自己的成功。房门打开
时,女主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愤怒,无奈,还是谦卑?男人都迷恋别人的女人,
孟局长当然不例外。这些年,随着权力的增长,身边的女人,就像袜子,穿了脱,
脱了穿。他玩过女下属,也玩过男下属的妻子,更不用说那些税户送来的女人。
孟局长能记住穿过多少袜子吗?当然不能,他根本不在意那些送上门的女人,而
袁芳不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对于孟局长来说,追求女人和追求
权力,就是时代的主旋律。权力,已经得到了很多,女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
他始终有一个缺憾,就是没有得到袁芳。有时候,孟局长觉得自己很可笑:袁芳,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别人的妻子,一个小孩的母亲,虽然容貌出众,但也确实
谈不上国色天香,值得自己这么苦心孤虑,梦寐以求吗?
孟局长停好车,慢慢地爬上楼,找到袁芳的家。深灰色的防盗门虚掩着,锈
迹斑斑,显示出这个家庭的破败。许多年前,孟局长还是一个小税务员时,就迷
恋上了袁芳。那时,孟税务员常去一家健身馆,无意中遇见了健身馆老板的女朋
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体态飘逸,身型出众,一件鹅黄色的套裙,裙摆
刚及膝盖,隐隐露出浅黄色的衬裙,而肉色的丝袜,配着白色的中跟皮鞋,更显
得亭亭玉立,风情万种。那个女子就是袁芳。开始,孟税务员以为不会有太大周
折,因为,他听说这个女子刚刚离婚,是因为作风问题,不料,几次试探和纠缠,
都吃了闭门羹。后来,孟税务员一步步变成了孟局长,健身馆老板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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