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不说,也不想说。紧闭着嘴,我需要一副憔悴受伤的形貌,所以我尽量想着伤心的事——那些自己经历过的,电影里看到过的,等等。反正我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感到伤心悲哀,瞬间我想到了死亡,生命意识的终结,这是一直困扰我心念的一个恐惧命题,顿时我的小脸就苍白起来。
警司后面的男人摇摇头,对女警司说道:“算了。等病人情绪回转过来立即通知我们,收队。”说完留下女警司一人,带着其他几名男子出去了。
校方的人还想再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而那个中年男子明显表示对此他很反感,于是校方领导相互低语几句就留下带班辅导员和系书记就一哄而散了。
这时苏柠开口了:“玫瑰,你饿不?都一大早没吃东西了,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我艰涩的说道:“水……渴……”
“哦哦!”苏柠在我床头柜前蹲着找了半天,很无助的看向那气质朗朗的中年男子:“老爸!水呢?”
男人无奈的指指令一边床头柜上的果篮后面那个位置。原来给我送花送礼的太多了,都把别人的床头柜占用了。
这人竟然是苏柠的老爸?!
什么情况?!
难怪苏柠装备这么好!以前才认识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家境一般还算可以的男生,也是前不久他说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但是如今一看绝非如此,难道我周围的人都一个个不可琢磨么?
怀着浓厚的好奇心我再次打量了苏柠他爸一眼,他也淡淡微笑的朝我点点头,慈爱的目光示意我休息要紧,其余的事交给他们男人处理就行了。
我喝下了香浓的牛奶后,闭上眼睡去。可是那牛奶,即使再天然再初乳再怎么珍贵,也永远没有那袋专门为我热过的牛奶香。想着那个为我热牛奶的男人,和我一起喝奶被我“颜射”的男人,我笑了,笑着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过了脸颊。
然而笑和哭,都是压在我心里的。这里有外人,我不能表露出来。我只能睡得很香甜,睡得很安稳很熟沉而已。
强迫自己睡觉是件很痛苦的事,而强迫自己睡觉超过了身体承受限度更是件让女生内分泌失调气血不均脸色不好身体羸弱的事!我一不小心就睡到傍晚了,现在饿得要死。
香菊和苏柠从医院膳食部叫来了许多美食,而我昏睡期间院长也多次来探望我的病情,这让我着实的无言半天——我和那位老头无亲无故,原本居住城市相隔千里之遥的,是因为出了案子么?医院每天接待惹事的人何止千百,那就是因为苏柠的老爸!对于这个解释我感到很合理。
而想清这个环节也耗费了我不少脑细胞,我现在头真的很晕,脑袋里感觉黏黏稠稠的所以转得很慢很慢。
我睡过头的精力也得以消耗,现在整个人精神了许多,香菊和苏柠见状急忙把我扶起来一勺勺的喂我吃东西,两个人七手八脚的直把各种医院认为能给我吃的东西都胡乱塞进我嘴中,而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热心,实在令我苦不堪言啊……
“这个,香香……我实在、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不行!玫瑰,你一定要多吃!”香菊严肃的盯着我,让我觉得自己难道是在吃送行饭似的。
扭着头让开了苏柠递过来的鸡柳,香菊又马上见缝插针的捏起一个小番茄塞我嘴里。
“好了,她不想吃你们两个就不要为难她了。”浑厚好听的声音响起,是苏柠他爸开的口。
“哦。”苏柠和香菊都乖乖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站开让出苏柠他爸。苏柠他爸径直走到我病榻跟前,柔和的面庞显得很是慈溺。
“精神好点了没?”
我点点头。
“那就起来吧,我送你过去……”他说完就出了病房,然后对楼道里的谁说了声:“取车。”
香菊和苏柠侍奉着我穿衣,其实我也是和衣而睡,顶多又多了件外套而已。我们三人上了苏柠他爸的车,很宽很软,车内装饰也极为豪华,杜比车载带来的全方位立体轻音乐像是一阵暖流流入我干涸的心田。
不出我意料,果然还是进局子了。
一路上走着,楼道里人人忙碌的走来走去,其中不乏小跑的。平时印象里和蔼可亲的警察叔叔阿姨,现在看我的目光如同尖刀般刺入我的眼球,锋锐又犀利。
坐在审讯室里,三个人看着我——前面是一男一女两警察,年轻,后面是中年人,不说话,只是不紧不慢的盯着我。
年轻警察你一言我一语的问我话,不外乎就是“案发时你在哪?”“有何线索提供”之类的话。
我把我接到电话和跑去报警的环节都说了,其外的统统都说不知道。
中年男子一直注视着我上半身的一举一动,对此我只能说声不好意思,我o me》,知道你想看什么。
“案发时你接到了求救来点,知道是谁打的吗?”
“我听不太清楚。”
“那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或许是陌生人。”
“玫瑰小姐,这个人可不是你的陌生人,而且他和你很熟。”后面的中年警察发话了,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我,仿佛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就等我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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