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替这人操心许多,可笑对方还不领情。
“无需多言,你既然接下了约斗,又岂可反悔?”钟离晴忽略了她的问题, 强硬地拂开她仍在替自己源源不断输送灵力的手,后退半步,更是侧身避过她的视线,冷声说道。
“那好,便如你所愿。”妘尧定定地望了她片刻,忽而轻叹了口气,美目微敛——下一瞬,钟离晴只觉得眼前一花,对方已然移行到百步之外。
袖手对视间,天一剑凌然高悬,剑气四溢。
钟离晴也随即招来了绝螭剑,又掐断了与九婴的联系,将她牢牢关在御兽袋中,专心致志地与妘尧比斗。
见她这般认真,妘尧默默掐了一个阵诀,将两人的声音与外边封绝开来。
惬意地靠坐在一边,察觉到的肖应吾挑眉笑道:“这两人倒是有趣,推推拒拒地不肯动手,还布了隔音的结界,也不知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话又说回来,这妘少宗果真不凡,区区渡劫期,布下的结界却连我都防住了,即便去了仙魔域,也定受天道眷顾,前途可期。”
思及此,那肖应吾也就随她们去了,并不强行破除结界。
钟离晴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只是忽然感觉不到围观诸人的声音,这让她开口也没了顾忌,绝螭剑遥遥一指,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会的剑招不多,还有不少是你教的,既然是你天一宗的剑招,我绝不会用——之后的比斗,我只会使用崇华的剑招,这不是我不肯出全力……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剔透纯澈的天一剑绕着妘尧身边转了一圈,钟离晴总觉得那宝剑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而它的主人在听了她的解释以后,并没有意料中的不悦质疑,漫不经心地颔首,似是在等待自己先出招。
钟离晴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在崇华之时,苑琼霜传授她的剑法,剑尖一抖,飞身朝着妘尧刺了过去。
而妘尧则立在原处,巍然不动,只是控制着天一剑与她对了一记。
剑刃交击的那一刻,钟离晴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来——准确说来,她第一次见到的,并非这位谪仙似的妘少宗,而是那红衣艳烈的妖女。
那是钟离晴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吃了哑巴亏却没能讨回来,之后也逐渐熄了心思,只是偶尔想起,还会有一丝不甘,因而那一片红衣也就深深驻扎在脑海中,尤为难忘。
再后来,是她以为自己回击了对方的轻薄,却不料眨眼的功夫,那可恶的妖女便换了芯子,成了眼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妘少宗。
绝螭剑被一股巨力弹了回来,力道之大,几乎要脱手一般,而钟离晴也能够断定:对方不曾放水。
至少,不曾让她觉得自己连被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手腕刺痛,脸上笑意却愈甚,钟离晴顺势转了一圈,卸去那反弹回来的力道,绝螭剑一甩,又朝另一边攻了过去。
只见妘尧慢条斯理地抬起手,纤长漂亮的五指微微张开,而后虚虚一握——那莹白若雪的天一剑表面骤然印出了黑色的符文,如活物般在剑身上流转,蓦地白光大作,剑身一荡,倏然一分为五,分从五个方向射向钟离晴。
去势凌厉,隐有雷啸风吟之声——若是不小心被刺到,后果不堪设想。
钟离晴腾身跃起,轻轻巧巧地避开了那五把宝剑。
就在她滞在空中无处借力之时,却见妘尧纤指轻拂,那五柄已经飞离的宝剑又兜头转向,更是“刺啦啦”陡然再次变幻出第二把——合起来便是十支利剑,虎视眈眈地指向她。
“还真是不留情面……”钟离晴苦笑之时,那十柄利剑便同时朝着她呼啸而来,封住了她上中下三路的身位,余下落单那一柄,更是直奔着她眉心识海而来,即便只是目光所及,也能感受三分森寒剑气,仿佛眉心都刺痛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被那十柄宝剑锁定的时候,钟钟离晴却不期然地想起了她与妘尧第一次坦诚相对时。
在那黎家村民面前,她故意喊对方作“贱内”,不料出了黎家村之后,这看似不通俗务的妘少宗便将她带进了窑子里……那时的心慌意乱,又何尝不是意乱情迷的前兆呢?
在即将被那十柄宝剑洞穿之际,钟离晴沉下一口气,将那股空属性的灵力灌注全身,低喝一声,迸射而出,击向那些利剑,生生将它们定住了半息。
趁着这顿住的档口,一拧身,一沉腰,愣是擦着发丝避过了最贴近的一把剑。
只是落地的一刻,偏首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虽说避过了被利剑刺穿的下场,却躲不开那纵横凌厉的剑气,内腑受了点伤。
当然,比起被射成筛子,这已是极好的结果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以我的功力,现在最多能化出三千六百把剑,你觉得,你能挡得住几把?”见钟离晴险而又险地躲开了十把剑,妘尧负在背后握成拳的手忽而松了开来,面上却没甚么动容,反而更为冷淡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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