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从把太爷爷接到医院,云裳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太爷爷的床边,几天里吃不好睡不着,就怕太爷爷有个什么闪失。
听到郁凌恒最后一句话,云裳怒,手臂一曲,就一肘子撞在他的胸口上,恼怒娇喝;“哪有?我香着呢!你才臭了!”
“嗯,我也臭了,所以我们得回家洗洗。”郁凌恒没在意她的恼怒,一边轻轻捉住她还想打人的小手,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
不怕死的郁二爷趁机奚落哥嫂,“快走吧你们两个臭人,熏着我没关系,把太爷爷熏着了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我挡!”
云裳抓了一个抱枕就狠狠砸向郁晢扬,却被郁晢扬身手敏捷地一把挡开。
“郁晢扬你皮痒了是吧?你再说我是臭人试试?”云裳纤纤玉指指着郁二爷,极具威慑性地娇喝道。
“明明是我哥说的……”郁晢扬翻了个白眼。
“他可以你不行!”
郁晢扬唇角抽了两下,嫌弃地撇了撇嘴,正想反驳,却被大哥阴森森的一记瞪视给惊得立马改了口,言不由衷地说:“好好好!你香你香,你香得很,你香死个人,总可以了吧?!”
“哼!”郁太太不解气,板着小脸冷冷威胁,“以后我让宝宝不叫你叔!”
郁二爷一声惨叫,“别介啊郁太太!你优雅美丽高贵大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啦……”
他可期待她肚子里的娃了。
想着以后有个小奶娃可以玩儿他就好兴奋的。
“少拍马屁!让你说我臭!”云裳不依不饶,恼火地瞪着郁二爷。
“没啊,我说你香啊,你香着呢!”郁二爷特别正经地说,就差举手发誓了,特没节操地谄媚着。
趁着郁太太和郁二爷在斗嘴,郁凌恒对着太爷爷说:“太爷爷您眯会儿,您有什么需要就叫晢扬,我们先回家,一会儿再来陪您。”
“嗯,去吧。”郁嵘点头。
见太爷爷点了头,郁凌恒揽住郁太太的肩,半强迫地将她往外带走。
郁太太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边被迫跟着郁先生的脚步往外走,一边歪着头去瞪郁二爷。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郁嵘倍感欣慰,当然,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因为,这样幸福的日子,终究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
从医院出来,正好是午餐时间。
怀孕的郁太太嘴馋,突然很想吃烤鸭。
于是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坐在了c市最有名的烤鸭餐厅里。
郁太太饿了,大快朵颐,可吃着吃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微蹙着眉头一脸纠结地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郁先生。
“那个……”她咬了咬泛着油光的唇,欲言又止。
“嗯?”郁凌恒抬眸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
云裳斟酌了下,瞅着他小声问:“你真的决定要那样做吗?”
你真的决定要铲除初家吗?
夫妻俩心有灵犀一点通,郁太太问的什么他懂。
“当然!”郁凌恒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斩钉切铁。
事情发展的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若不下狠手,郁家就会遭殃。
所以,初家非除不可!
“可是……”云裳苦恼。
“可是什么?”他瞥她一眼,淡淡问道。
她紧蹙着眉头,犹豫了片刻,有些愧疚地叹了口气,“初丹怎么办呢?”
如果初家垮了,初丹和初恺宸该怎么办呢?
初润山虽然十恶不赦,可初丹和初恺宸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初丹为了救她还没了一条手臂……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向来恩怨分明,对她有恩的人,她做不到赶尽杀绝。
郁凌恒面色如常,亦没有说话,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她会不会恨我们啊?”云裳瘪着嘴角,很忧伤地叹道。
相较于她的苦恼和内疚,郁凌恒则显得极为冷酷,眼都没眨一下,冷冷哼道:“她要恨就恨吧,我们问心无愧!”
对!问心无愧!
他也不想做得这么绝,可是他若对初家心慈手软,那就只会是放虎归山!
所以,他不会心软!
“我就是觉得挺对不住她的……”云裳低着头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鸭肉,幽幽低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错的不是我们,他们姐弟若想得通自然是好,若想不通我们也无能为力!”郁凌恒说,同时夹了鸭腿放她碗里,再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轻斥,“乖乖吃饭,别胡思乱想!”
云裳想了想,觉得郁先生说得对,如果不是初润山欺人太甚,他们也不至于这样狠心……
“嗯!”她想开了,听话地用力点头,拿起鸭腿狠狠咬了一口。
云裳一边吃着,一边随意转头看向窗外,不期然地看到外面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本是漫不经心地一瞥而过,倏然,她猛地转回头定睛看去……
黑色汽车的后座,车窗开着,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逾七旬,女的约莫二四十五……
男的是初润山!
而女的居然是……
啪!
云裳脸色苍白,手里的鸭腿,掉落在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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