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既然已经提到我的朋友,那么势必也要提及一下陈圭的。范毅是陈圭的好朋友,两人从小就认识,他还经常到陈圭家里来玩。不过两人的个性也是大相径庭,不同于陈圭的低调,范毅则十分张扬。知交遍校园的他,可以出入年级里的任何一个教室。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跟陈圭最好。每节课下课都屁颠颠跑到我们教室跟陈圭东拉西扯的,有时候推着陈圭去厕所。陈圭也是厉害了,平时见谁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跟范毅在一起倒是挺自然的,两人说着说着,还会笑起来。
两人不愧是朋友,范毅第一次在陈圭家见到我的时候,态度跟陈圭一样不友好。但他比陈圭但更过分,瞪大眼睛把我打量了一遍,把我笑了一通后问我我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管你屁事,傻叉。我对他说。
和陈圭闹翻后大概过了两个月吧,那段时间我坚持走路上学放学,和陈圭交集不多,也没机会再闹矛盾。
那年快放寒假的时候 ,下了一场大雪,那雪下了一天,第二天我去上学的时候路上已经厚厚一层。但是雪没停,中午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到小腿肚了那么恐怖,学校里的一棵松树被雪压倒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厚的雪,轻飘飘的雪花还漫天抖下来,纷纷扬扬的雪景,大家都围在走廊上接雪。
下午第二节课没上完,学校宣布放假。班主任已经打电话逐个通知家长来接孩子回家。
有的家长已经到了,走廊上来来去去一片混乱。
我有预感我妈不会来,她一定会叫我跟着来接陈圭的人一起回去。事实也的确如此,班主任一会儿就跑来告诉我说,让我跟着陈圭回家。
其实我宁愿走回去。
悄悄看了一眼陈圭,他趴在桌子上睡觉。
料想接他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我先在教室做了一会儿作业,又出去上了趟厕所,出教室的时候,陈圭竟然还趴在桌子上。
然后我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人就不见了。我围着他的桌子左右打量了一也不见了。
我确定他们已经回去。
走出校门的时候,路上还有很多家长牵着孩子,我跟着他们一起走,到后来天色越来越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我借着模糊的路灯判断前面的方向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进着。
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雪,哪儿是路都分不清,越走越偏,越走越深,雪漫过腿肚子撒进塑套靴,浸湿了我的袜子。大约是一直在走的缘故,我竟然不觉得冷。
天黑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那天的雪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平坦的雪面亮晶晶地闪烁,冷冷的空气里,走到每一处都是“咯吱”“咯吱”的雪面塌陷的声音。
那一段路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万籁寂静,白雪皑皑,整个地面好像就只有我一个生命,呼出的白气消失在空气里,心脏在胸腔里噗噗跳动。
仿佛忘记了一切。
一直走到半夜我才返回原路。回到陈圭家的时候,我既不饿,也不冷。
想开门回家,可是我妈没在宅子里,估计是去找我了,我没有钥匙,只好站在门口等。
站了没有一会儿,司机小雷哥回来了。一脸慌慌张张的表情。他看到我跟个雪人似地站在院子里,愣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十分惊喜以及意外的模样。
“小丫头你可算回来了!”小雷哥脸上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我去学校接陈圭,他发烧了,我急着送他去医院,不小心把你给忘了。”
我从台阶上走下来,院子里的路灯一照,他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把帽子从头上抓下来,帽子连着头发全湿了。
可我现在很热,非常热。我在想我帽子拿下来的时候,头顶会不会在冒热气。
“有没有钥匙?我妈没人了,我进不去了。”我走到小雷哥身边,才发现他背上还背了一个人。
陈圭靠在小雷哥的背上,此时脸色十分难看,黑濯石一般通透的眼睛,此时也略显疲惫,有些无精打采的。
“我找找,你妈妈肯定出去找你了,刚刚我带陈圭去医院输液,要不是他提醒,我都把你给忘了,我回学校找了一圈都没你影人,情急之下就给你妈打电话了。”小雷哥说到这,突然“哎哟”了一声,:“我得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叫她快别找了。”
说完这话他蹲下身,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小桃你过来扶一下陈圭,我找找手机和钥匙。”
我慢慢站过去,不知道怎样算“扶”。
单腿用力的陈圭左手扶住我肩膀,他右脚没法用力,身体重量自然就压过来了,我没料到,被他压得不自觉往左踉跄了一步,他左手在我肩膀上我把往回扳了一下,两人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如此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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