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视的节目再次转向了那令人厌烦的家庭狗血剧时,梓树幽幽叹了口气,抓起了身边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机。
变黑的屏幕上映出了她那仍然美丽的面庞,但却带着明显不属于年轻人的疲倦。她看着那张仍像是二十出头年岁的面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她的心已经老了。虽然说,她本身也确实不算年轻。
她随意的伸出一只手,捏起了在身旁那份已经被翻阅过一次的晚报,面带慵懒的翻阅着。
她并不知道南荒今天来找她请这个假是为了干什么……不过,她也并不在乎。
毕竟,那本来也就不是她的儿子。
她随手扔掉了报纸,望着眼前阴沉而空旷的起居室,一只手支着头,侧倚在沙发的扶手上,不自觉的回忆起了那些已经过去的日子。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曾经年轻……美丽。
并且善良。
在最开始的时候,一切往往都很纯洁。
很久以前,当梓树最初迈出象牙塔时,她也曾经怀揣着一颗最纯洁的心灵面对整个世界。
她的大学生涯是在国内最好的师范大学渡过的,而她本身也有着一颗热爱教育——或者不如说是热爱那些孩子们,以及那些孩子们的未来——的心。所以几乎毫无犹豫的,也毫无功利心的,她选择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所普通的中学中做了一名普通的语文教师。
她的家境清贫,在父母早早过世后更是几乎入不敷出,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社会地位,但梓树却拥有一颗坚强而纯洁的心,以及与这颗美好的心灵相匹配的清丽面容。
她从不相信那些悲观面世者的消极论调,并坚持认为那些只是失败者对世界的发泄和抱怨。梓树相信,只要坚持自己的本心,永不动摇的奋斗下去,就一定会获得自己的成功。
那时她也相信,自己会坚持相信下去的。
但是,尽管世界的确没有那么糟糕……但……它也从来没有那么美好。
随着时间流逝,梓树渐渐的发觉自己错了。
年复一年的用最充沛的热情做着扮演着最基本的角色,却丝毫没有晋升或加薪的期望,而在父母仅有的那点可怜的遗产耗尽后,那几乎和实习期几乎相差无几的薪水却几乎无法维持她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更遑论身负的重重债务。
三年的努力唯一赢得的就是一面优秀教师的锦旗,但除了锦旗本身的布料以外那分毫也没能带给她。而与她同期入职,家境优渥的毕业生,却只在一年懒散的工作后,就跻身于了教务组长的位置,甚至开始向着副校长的位置跃跃欲试……
她想过要退缩,要改变,但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抽身。因为她最初的选择的学校实在太过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平庸——即使她想要跳槽去其他学校,也只能被重点学院拒之门外,或是跳到一个和现在毫无差别的位置。
最初的热情,渐渐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冻成了冰。
她犹豫了。
迷惘了。
然后……堕落了。
她并不记得,第一次发觉自己除了努力还有其他的资本时是什么时候,但她记得……那时自己似乎并没太感觉到多么无法接受。
而在第一次发生后……之后也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了。
并且很快的,熟练。
她并不经常直接使用性这种工具,而是运用着自己的身段和面容娴熟的周旋在那些能为她带来职位和金钱的人之间,在他们的耐性范围内榨取掉最后一丝利益,然后再给他们一些甜头来榨取掉剩下的,最后再一脚踢开。
她终于学会了运用自己的工具……尽管她从不喜欢这种运用。
但至少,她终于得到了曾经期待的东西,以及更多。
她并没试图刻意隐瞒这一点,所以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在她的同事之间流传开了。她听着那些带着鄙夷的言语,看着那些在她的视线移过时立刻躲开的眼神,并不感觉到愤怒或委屈,而是感觉到……戏谑。
在一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很纯洁的。
只不过,很多人没有能力和勇气去永远选择这份纯洁罢了。
太多人。
渐渐的,她认为自己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周旋在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之间,将他们作为踏板,一步又一步的向上爬去。
但是,她的生活……却又一次发生了转机。
当那个男人走进来时,梓树正倚在夜店的沙发上,听着那喧闹的嘈杂声,默默地发呆。
然而,当她无意识的将眼神换了一个方向时,她的注意力顿时被完全吸引了。
那是一个似乎完全不应该属于这里的男人。
他生了一张极其俊美而苍白的脸庞,但同时又透出成熟男人方有的那种稳重持成。一头墨色的乌发被梳成了一个完美的背头,与他面上的那种优雅气质无比相得益彰。笔挺的长西装外套下摆修短合度,敞开的衣怀内部也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并打着一条白色的领带。而那条同样是黑色的西裤和皮鞋则将他修长的双腿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在其小腿后随步伐摇摆的衣摆则为他赋上了一种难言的潇洒气息,而那或许是唇彩的黑色嘴唇不仅丝毫不显得怪异,反而又为他镀上了一层神秘。
这个男人如此完美……以至于梓树一瞬间竟然产生出了一种许久未曾出现过的迷恋。
不过很快,她也在周围其他年轻女孩的窃语声和笑声中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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