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差,自己现在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姜灼风站在门口想了半晌,前世若非太子临时传唤,他也不至于误了吉时,程父也不会为了脸面,临时叫自己亲信顶了他新郎的位置。
说到底,她本该嫁的人,还是自己。
念及此,姜灼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钱庄。店里伙计一见姜灼风,便知这位是与自家大小姐议亲的那位都尉,忙上前行礼:“哟,姜都尉,您来了,快请坐,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说着,伙计引了姜灼风进后室,请他坐下,倒上茶,去里院儿找程老爷。
程佩玖的父亲,是个大商户,且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商户,经商很有手腕,虽是商贾之家,却在一众官员里混得很开,这门亲事,是康定翁主帮他搭上的,也曾在康定翁主府,和程佩玖见过多次,说过不少话。
姜灼风盯着手里的茶盏,颇有些恍然如梦之感,于程佩玖而言,他们相识相知,不过是几月前的事情,但是与他而言,却已经过了整整六年。
那些记忆在他脑海中,历久弥新,时不时得就会出来折磨一下他。
伙计进了里院儿,但见自家老爷,正坐在院中泛着金黄的银杏树下的太师椅上,正在指导一名身着水绿色对襟襦裙的十七岁少女,如何对账本。
那伙计不由笑叹,自家老爷在外头叱咤风云,可是面对家里人的时候,却跟个没脾气的弥勒佛似的,除了没有弥勒佛那般丰腴,虽上了年纪,已有些发福,但整体还是匀称。
那伙计走上前,行个礼,说道:“老爷,姜都尉前来拜访。”
梳着垂髫分销髻的少女,一听姜都尉三个字,指尖微微一滞,本就白里透红的双腮上,很快飞上一片红晕。
程老爷慵懒的“唔”了一声,对程佩玖道:“你先回屋里去。”又对伙计道:“请进来。”
程佩玖点点头,转身带着婢女进了屋子。
进了屋,程佩玖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偷摸的向外瞄去。
贴身婢女红筱见自家小姐这般情态,跟着万分好奇的凑上去看,并喜滋滋的低语问道:“小姐,你说姜都尉今儿来,是不是来问提亲一事的?”
程佩玖白了红筱一眼,口上说道:“兴许人家只是来拜访爹爹的呢?平时里和爹爹来往的朝臣又不少。”
红筱嘻嘻一笑:“小姐,你就口是心非吧,我可是巴不得你们早早提亲,也好将小姐屋里那些画像,统统拿给姜都尉瞧瞧。”
程佩玖闻言,更是羞愤:“哎呀,就你眼尖。谁在乎那些画像,我今晚就回去烧了。”
程佩玖正是羞急,却听一旁红筱兴奋的拍她手臂:“小姐快看,姜都尉来了。果然是极俊的相貌,比小姐画上的更好看呢。”
程佩玖闻言,忙从窗缝看去,但见姜灼风一身正经的大袖衫,踏着别扭的步伐走进来。
程佩玖见此,忍俊不禁,低声嗔道:“瞧他,分明是武将,却要穿成这样,路都走不顺畅。”
她尚记得不久前在康定翁主府初见他,那时他一身精武服,发上银色簪冠高高耸起,行步带风,周身自带英勇的杀伐之气,在一众文绉绉的公子堆里,别提多精神显眼。
今日穿成这样,就好似关公耳边别了一朵花,别扭的紧,却也莫名生出一丝可爱来。
红筱听此笑道:“姜都尉穿得这般正经,肯定是来问亲事的,小姐您可就瞧好了吧。”
程佩玖不由笑着抿唇,为了她特意穿让自己难受的衣服,也真是难为他了,程佩玖眸中的波光宛如明亮的星辰,万分期待的看向外面的姜灼风。
姜灼风走到程老爷身边,鼻息中钻入一丝丝雪中春信的香味儿,姜灼风微微愣神,不成想,时隔多年,她身上的香味,再度闻到,依然是如此记忆犹新。
看来,她方才就在这里,才走不久。
姜灼风给程老爷行礼:“拜见程老爷。”同时奉上表礼。
程老爷站起身,回了礼,让了姜灼风入座,笑道:“姜都尉今儿如何光临我府?”
姜灼风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搓了搓腿面,舔舔唇道:“我、我想择日请媒人前来贵府提亲,想同程老爷商量下时日。”
姜灼风浑雅的嗓音,被清爽的秋风带到程佩玖耳畔,她的心骤然一缩,一时呼吸微重,手在心口处握成了拳,口上却不由嗔道:“瞧他傻乎乎的,提亲不该是找人算了吉时,然后请媒人来嘛?”
红筱闻言,幸灾乐祸的看着程佩玖笑道:“姜都尉无父无母,又是武将,不知太细的礼节也是寻常。更何况,他指不定是念着小姐,紧张忘了呢?”
程佩玖忙伸手打了红筱手臂一下:“别乱说。”
红筱忽地想起什么,蹙眉问道:“小姐,我听说姜都尉的妹妹,是个养男宠的,在京城里风评不佳。”
程佩玖眼睛从窗缝里看着姜灼风,不以为然道:“我是嫁他,又不是嫁他妹妹。要她妹妹风评好作甚?”
红筱担忧道:“就怕是个不好相处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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