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交车下来,步行了一小段路,梅落终于进入了工地。
可是偌大的建筑工地,她遍寻不到他修长的身影,终于还是找到几位正在施工的工人们询问,工地的声音嘈杂,她扯着嗓子高声的喊,“请问你们知道顾子青在哪里吗?”
工人们似乎也知道梅落和顾子青的事情,热情的说着顾子青的位置,但是混凝土搅拌机的轰鸣声中她几乎听不清她们的声音,只能顺着其中几个人抬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正在建设中的大厦的顶端。
工人们热情的关掉了混凝土搅拌机,那群工人中,有个相对年轻些的,大约二十岁样子,板寸头,皮肤黝黑,看上去憨厚老实。“梅小姐,我带你上去吧。”他的普通话里带着些许方言的口音,发“梅”这个音的时候,会发成第三声,让人听成美小姐。
他自告奋勇的说罢,便热情的要带梅落上去,梅落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盛情难却。其实原本,她可以等顾子青下来的。
梅落仰头望去,大楼已经建的很高了,隐约可以望见有几个人影,伫立在那些高耸的鹰架旁边。梅落便明白了,可是他在的地方很高,要坐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的升降电梯上去。
随着那年轻工人的指引,走到那看上去略有些渗人的平台旁边,梅落不觉后退了一步。踟蹰了半天,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踏了上去,可是手却死死的拽住一旁的栏杆不肯松手。
那工人按下了按钮,随着数字一个个变大,升降台终于越来越高。
因为不是全封闭的电梯,所以在升降台上升的过程中,梅落可以清晰的看见地面上的一切在逐渐的缩小,再缩小,直到所有一切如蝼蚁一般。这建造中的大楼此刻像极了城市中耸立的悬崖峭壁。
梅落的心此刻跳的厉害,仿佛只要她稍微一动,便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梅小姐,你害怕坐这个啊?”那小伙子看见梅落一动不动的死死抓着栏杆,关切的问。
梅落此刻的脸色非常苍白,听到他的询问,非常诚实地死命点头。此刻她真的很害怕,怕就这样死了,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子青。
“顾总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为了他,你连这么害怕的东西都愿意尝试。”那人憨憨的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倒是十足的可爱。
梅落却一怔,心里害怕的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终于升降梯到了顶楼停稳才刚刚开门,梅落就像逃命似的,匆匆地跑了出去。腿不自觉的抖着,而那年轻工人和她笑笑说了声再见便关上了电梯门下去继续工作了。
梅落定定神,往前挪了几步,便望见顾子青就在不远处,他手中拿着图纸,向一旁的人比划着些什么,虽然带着橙色的安全帽,却是帅气难掩。而他的身旁除了一些工作人员之外,竟然还站立着上次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梅落不禁停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们,没有上前。
高空的风在她身旁穿梭而过,风仿佛是从岁月的尽头吹来,带着沧桑的感伤和起伏不安的心事,声音苍茫而又绵远。
顾子青身边的工作人员望见了呆呆站着的梅落,向顾子青示意,现在应该没什么人不知道梅落是他的妻子了吧。
顾子青惊喜的转身,果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她,遂朝她招招手,梅落嫣然一笑,竟听话的,乖乖的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缓缓靠近他的时候,明显听见他流利的用英文对那美女说:“i’k . to .k . e.”
那金发碧眼的美女耸了耸肩,微笑的看了梅落一眼,然后说ok。
梅落的心里一暖,只因为顾子青那句
她出于礼貌也和那女子打招呼,”. y.”
梅落是五月出生的孩子,五月,繁华都已落尽,自然梅花也是,所以梅爸爸才为她起了梅落这个中文名。
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
拂了一身还满
而梅落在为自己起英文名的时候,本没有多想,便用了y这个名字,一来这和中文的梅谐音,二来便是因为五月是她的出生月。
彼此寒暄间才知那美女叫做jessie,原来是顾子青在曼城的工作伙伴,现在又在一个建筑设计大赛担任评委助理,这次来华是想邀请顾子青参加她们即将举办的新一届建筑设计大赛的,而为杨氏集团设计的这栋建筑,就将成为顾子青的参赛作品。
拥有美国人热情格的jessie盛赞梅落的英语有,这无疑让梅落的心里一阵欢欣。她毕竟在伦敦呆的久了,伦敦音谈不上,英式的发音习惯还是受到了一些熏陶的。
有些东西,耳濡目染久了,就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有些事,看似漫不经心,却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迹。
“你怎么上来了?”梅落和jessie言谈间,顾子青缓缓开口,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入了进来,声音却是好听极了,随即他便发现了梅落的脸色苍白。双眉不禁微蹙,关切的询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么?”
梅落看见他眼中的忧虑,心中一暖,却也只能困窘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升降台,其实她现在想想仍然有些后怕,腿还不自觉的会抖。
当梅落想到顾子青总是会站在平台上上下下的,更是不由的打了几个寒颤。
顾子青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不自觉淡淡勾起:“那就在下面等我啊,笨。”语气里盛满了宠溺。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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