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悲剧开场
荣臻的退缩仅仅是悲剧开始的第一步。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的告急电话开锅似地纷纷打来。
航空处:“情况现在危急,机场的40多架飞机怎么办?”
“赶紧飞锦州,锦州不行,辽河以西任何地方都可以。”
奉天城小西门警察哨:“日本人现在攻城,杨言如果不开城门,他们将用炮打,到底开不开啊!”
“听命令,暂时不开。”
奉天监狱:“城上站满了日本兵,用机枪向院内扫s,在禁犯人已有暴动行为,拖下去会出大乱子,到底怎么办啊!”
“情况紧急你就开门放人吧。”
航空处再电:“我支持不了啦!各方派人去找,可飞行员一个也找不到。日本人已经冲进来了。怎么处理呢?”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荣臻实在是无力应付这种局面了,就这样,在以后的短短几天内,张学良苦苦经营多年,耗资巨大而亲手建立起来的东北军航空队对战争未起丝毫作用就消亡了。占全国半数的飞机(近300架)还没有升空,更没放一枪一弹,就全部落入了日军之手。这些飞机此后频频出现在中国军队的上空,使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来常听在东北坚持抗战的东北军旧部官兵说,他们从没见过这些飞机这么邪乎、厉害,令人胆寒。
就在荣臻疲于应付接踵而至的电话时,秘电处处长张志忻冲了进来,“参谋长,南京急电。”
荣臻一把抓过,急忙展开来,上面写道:“倾准日本公使馆照会,内开:陆军省奉明天皇,准予关东军在南满附属地内自由演习。届时望吾军固守防地,切勿妄动,以免误会,切切此令,军事委员会筱。”
呃?这么看来日本人是在演习。屋里众人长吁一口气,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刚才还是紧张、沉闷的气氛,现在像是突然间云开雾散,一下子变得轻松热烈起来。
一直惊慌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混乱场面的辽宁省主席藏士毅,这时感到了一种卸下千斤重负的痛快感。作为文职最高官员,他这时是最为关心事态的发展、可也是说不上话的人。一见局势转向平缓,他又摆出了作为地方主人而应有的姿态,脱口道:“唉,这些日本人真没办法。下半夜了,他们的演习估计也快收场了,各位是不是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谁知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又把这些文武大员的美梦击得粉碎。
“参谋长,我是赵镇藩,现在大营内乱成一团,满院子都是日本人,还到处开枪,他们已砸开枪库,抢夺枪支,而且还打死我中校军械官一名,士兵数名,王旅长在你那儿吗?请他火速回营。”
放下电话,荣臻默默无语,一颗心彻底地沉了下去,这个电话再清楚不过地表明,:日本人真的动手了。
这时,王以哲上前一步进言道:“参谋长,在这么严重的情况下是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难道我们还不能还手吗?”
此刻,荣臻心里乱成一团、他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在一场对他来说毫无准备的较量面前,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意志上,他都极惨地败下阵来。
半晌,他抬起头来,对王以哲未置可否地说道:鼎芳(王以哲字),你回去吧,随时来电话。”
“好。”王以哲转身出了公署。
汽车驰进夜幕,呼啸着向城外冲去。刚出城门没多远,一阵乱枪打来,汽车一阵急刹车,随后一头栽到路旁。钻出汽车,王以哲看到前方一片散乱的人影,子弹出膛冒出的阵阵火光,心里骂道:“妈的,路被封锁了。”突然,又是一阵乱枪向这边打来,王以哲一惊,转身向回跑去。
北大营内外,此时枪声已像开了锅似地响成一片。赵镇藩带着传令兵来到了621团3营,眼前的景象使他的心情更加沉重。3营官兵眼看着日本人毫无阻拦地狂呼乱喊,乱冲乱打;眼看着前面的弟兄不断倒下,急得顿足捶胸、声泪惧下。一片喧沸声中,一个粗壮的汉子脱口大骂:“这狗日的小鬼子打到眼前了还不让开枪,呆在这等死啊!哪个混蛋说的不让打,我真想杀了他。这当的什么兵,丢祖宗的脸啊!”边说边撕打着自己的胸口,一颗硕大的头“咚、咚”地向墙上撞击,血水渗了出来,染红了褐色的墙壁。
赵镇藩看着这些焦虑、恐惧、绝望无助的士兵,内心翻江倒海,不能自持,他没敢走进屋就扭头向回转去。
“参座!你就救救弟兄们吧!”一个浑身血污的士兵从旁边闪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赵镇藩面前。
“参座,狗日的小鬼子不是人啊!连长吩咐不准开枪,弟兄们没法子,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可他们冲进屋来,见人就扎,有的弟兄心里害怕躺在床上装睡觉,可让小鬼子活活地用刺刀挑了下来。我们一跑,他们追着p股用抢打。参座。我们追随你多年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7旅啊!”说罢,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镇藩觉得自己的头颅像是要炸开来,热血阵阵,顶得他不能自持。妈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我不能让7旅上万名将士像一群捆着的绵羊一样被送上刀板。他心里发着狠,转身叫道:“传令兵,传我的令,让卫队连发起反击,把突入大营的敌人给我打出去。再传张团长;让他们断后,其它部队火速撤往东山咀子。”
传令兵眼睛一亮,激动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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