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上只有两行字:“积海矿区发生冒顶,四十五名矿工被困井下。”
“上车!”巫山心急如焚,对着祁文书一声大喝。
平时在孟和面前嬉皮笑脸的祁向东,手忙脚乱地把自行车绑在吉普顶上。和风一号车,风驰电掣而去。
幸好,当初为了和陈昊苏打电话联系,专门让邮局给前指安了一部地方电话。不然,凭现在军线和地方线之间衔接,不晓得拨号有多不方便。
“昊苏叔,”巫山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说:“派一个营的工程兵,马上去积海矿区,冒顶了。另外让一个营的工程兵来一八四团场十四连十五连地界,给老乡们建造房屋,我这里要搬迁。现在,我人还在夏孜盖,需要直升机来接,马上到现场指挥。”
陈昊苏在电话那头,刚开始准备说几句寒暄话,被他一顿连珠炮放得苦笑不已,赶紧拿出笔记载下来。随后,到前指去商量协调。
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向地委汇报。
“崔叔叔,我在夏孜盖。库伦铁布克煤矿发生冒顶。”巫书记半句客套话都没有:“我已经让驻军派工程兵前去,正等着直升飞机过来接我。”
“行,你代表地委委托你全权处理,有什么意外情况,随时联络。”崔大祥在电话那头,说了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官场话。
工程兵都去了,你联络我也没什么办法。当然,这话只能在肚子里腹诽下。
库伦铁布克煤矿,井下工人三千多人,是积海矿区最大的煤矿之一。
这里的土质疏松,本身就很容易发生坍塌事件。
国外的矿产开采。早就进入了现代化、科学化的阶段,这里还停留在建国初期。挖煤的机具,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了。
听说这里发生冒顶事件,三三两两矿区的人,都陆陆续续汇聚到这里。
在矿区外面,燃起了三堆篝火。
解放军的工程兵,早就到了这里,居然找不到具体的负责人。
不一会儿,天际传来直升机固有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有点儿像柴油拖拉机发动时的声响。
飞机徐徐降落,和风县委书记没等飞机停好,打开舱门跳了下来,就地滚了两下。
螺旋桨引起的灰尘,满地都是。
巫山站起来不断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给飞行员敬了个军礼,直升飞机又准备腾空而起。
他向飞行员招招手:“暂时不用回去了。可能会有重伤者需要到大医院治疗。”
“哦。好!”飞行员摘下头套:“临行前,陈政委让我接受您的指挥。”
和风县委书记挥挥手,大踏步离去。
现场实在是太混乱了,没有人在这里指挥。
一个军人跑步过来:“巫书记您好,西北军区某工程营向您报道。”
巫书记一边回礼一边伸出双手:“辛苦你们了,目前进入井下没?”
“报告巫书记。还没有。”这个营长很是委屈:“甚至没有人来接待我们。”
确实如此,这些聚集的矿工,都在那里指指点点看热闹。
“我是县委书记巫山,”他的嗓门本身就很大。情急之下吼出来,整个煤坪上的人都听见了:“谁是现场负责人,马上向我汇报。”
“矿长回和风了吧?”
“书记好像家也在和风。”
没有人回答,只听到人群传来嗡嗡嗡的议论声。
“有没有一个共产党员!”巫山怒了,真的怒了。
如今工人还困在井下,电报都发到夏孜盖去了,矿上的领导竟然没有一个赶回来。
共产党员,其实就是基层干部的代名词。
特别对于这种井下作业的矿工来讲,能积极入党的,最少都是一个班组长什么的。
“巫书记,我是!”一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人群自动分开。
“汇报你了解的情况。”巫山的心情有了一丝缓解,看人群的情况,他在工人中的威信还很高。
“报告巫书记,我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二号矿井井长苏大海。”他不停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发生冒顶的矿井是几号?”巫山稍微平静下来,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巫书记,是一号矿井,井长黄武雄也被困在井下。”苏大海的脸已经成了大花脸:“我刚才一直在办公室里不断往外打电话,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书记和矿长。”
“现在,你马上派人打电话,让在家的县委常委留下一个人值班,其余的都过来。让公安局的同志来维护现场秩序。”巫书记大手一挥:“准备足够的安全帽,给工程营的官兵们。”
说着,他跟着苏大海到办公室。
这个二号井长的威信确实不是盖的,命令有条不紊发了下去,工人们都去执行。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人,不停在那里写写画画。
这么多人在里面的喧闹,好像也没有影响到他。
额头上的汗珠,早就一滴滴往下掉落。
他只是用毛巾擦下滴答在面前纸上的水渍,继续着自己的写画。
“巫书记,他叫朱明全。”苏大海在旁边介绍:“以前是一个大型国有煤矿的工程师,下放到这里来的,没有具体职务。”
“恩。”他淡淡点头,正准备说话。
朱明全已经跳了起来:“我算出来了!”
他一把抓住苏大海的衣领:“苏井长,从二号井挖出一条通道,直达一号井。目前我们不晓得一号井的具体情况,贸然从一号井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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