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轩的话说得太难听太尖锐了,吓得秦昱额头上直冒虚汗。他知道,自己是白书记的人,齐鸣轩和白书记又尿不到一个壶里,两人之间一直貌合神离,凭借着手中的权力互相牵制着对方。白书记虽然是市委一把手,有一言九鼎的威信,但官场的博弈,从来是明争暗斗,甚至是你死我活,再说,一把手和二把手天生就是对手。他们这些躲在大树底下的人,尽管得到大树的一些荫庇,但往往也是权力角逐的牺牲品。毕竟权力也是一个平衡器,并不由某一方执掌,而是双方较力。谁的力量大、后台硬,谁就掌握斗争的主动权。
齐鸣轩是“空降”下来的干部,又是省委重点培养的后备班子,而且年富力强。相比齐鸣轩的优势,白先起明显处于劣势。他年龄都已经五十八了,来白水任书记之前,就已经在长顺市、沙洲市当过一届市长、一届书记,白水肯定是他的政治终点站,且最多还能干二年,六十岁肯定退。
白先起在位时,齐鸣轩可能拿他莫奈何,可一旦白先起退下去,齐鸣轩升上来,他这个接待处长还能不能当,真就悬了。说不定,齐鸣轩扔给他一条冷板凳,他从此就成了“闲人”一个。
想到这些,秦昱的脊梁骨都是寒的,额头上的冷汗珠子也冒得更欢了。
“秦处长,这天气也不热啊,你额头流什么汗?”齐鸣轩冷眼看着紧张惶恐的秦昱,心里暗骂道,你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连老子睡过的女人你都敢动。
说到底,齐鸣轩对秦昱和高芳勾搭的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所以,秦昱再怎么巴结、讨好他,都没有用。
“齐,齐书记,我,我近段有点体虚,一直出虚汗。”秦昱勉强地解释道,试图编个理由,遮掩自己内心的忐忑和慌乱。
“哦,身体不好啊,那要不要我和白书记说一声,让你病休三个月或半年?”齐鸣轩最喜欢把人逼到墙角,让你退无可退。
“哦,不用,不用,齐书记,我正在吃药,身体已经快好了。”秦昱一听这话,忙不迭地摇头摆手。
“秦处长,你不用担心,有白书记罩着你,你害怕什么呢?”齐鸣轩最看不惯秦昱这种“两边靠”的人。
在官场上,一个人的立场非常重要。你跟谁就得忠诚于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找两个主子,那是谁都不能容忍的事。
“齐,齐书记……”秦昱的腰弓得很弯,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真有点害怕齐鸣轩,以至于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
“好了,别我、我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好好管好你的接待处,别给我们市委领导添堵就行了,”齐鸣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都走吧,我和小覃同志讲点事。”
一听齐鸣轩这话,秦昱和高芳慌忙退了出去。出了门,秦昱伸直腰,凶凶地瞪了高芳一眼,然后,快步走出了一号楼。
陆尚夫也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在走廊上来回地踱着步,心里却在想着覃雅茹。刚才在房里,看到覃雅茹衣衫不整、头发零乱、眼神里充斥着愤怒和悲伤,他的心都要碎了。
“哦,我的小心肝,看到你这样子,我的心好痛。”秦昱等人一走,齐鸣轩就上前将覃雅茹一把搂进怀里,心疼地爱抚着她的头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齐书记,没什么事,没人欺负我,”覃雅茹伏在齐鸣轩胸膛上抽泣起来。
“真没事?”齐鸣轩伸手捧起覃雅茹的脑袋,和她的眼睛对视着。
“真没事!”覃雅茹摇了摇头。
“我不信!”齐鸣轩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从覃雅茹的样子来看,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他抓住覃雅茹柔弱的双肩,认真道,“是不是高芳欺负了你?要是,我立马收拾了她。”
“不是!”覃雅茹再次摇了摇头。其实,她心里已经明白,今天这一幕是高芳精心设计来害她的,她恨透了这个心如蛇蝎、不择手段的女人,很想让齐鸣轩为她复仇。但是,她不能图一时痛快,就种下更大的祸患。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齐鸣轩糊涂了。
“什么都没发生!”覃雅茹很坚定地回道。
“哦,你要陆秘书带话给我,找我什么事?”齐鸣轩问道。
“齐书记,我的提拔出了点问题。”覃雅茹听齐鸣轩问起她,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什么问题?”齐鸣轩一怔,随即又说道,“我不是和秦昱都交待好了吗?要他直接为你办就行。”
“秦处长帮我办了,可是我的编制还是工人,他说组织部门有规定,工人不能直接提副科,把我的档案给退了回来。”覃雅茹忙回道。
“你调进市委接待处时,没人给你解决转干的啊?”
“没有,”覃雅茹答罢,紧接着又说,“秦处长说,这事得您说句话,和组织部门打声招呼,要先解决我的转干问题,然后才能提拔副科。”
“好,这话我去帮你说。”齐鸣轩点点头。
“齐书记,谢谢您!”覃雅茹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定了。今天所遭受的屈辱,一时也放下了。
“谢什么啊,这是我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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