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见,三弟真的不记得二哥我了?”那大汉自角落里转出来,含笑看着他。
“你……你是康胡儿!”韩离大喜,却又不敢相信,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
“小虎呢,你怎么没带它一起来?”
“二哥!”韩离再不怀疑,一把抱住了他。
四人出了“春暖阁”,已然入夜,便找了家客栈投宿。韩复见他们兄弟久别重逢,心中虽仍有许多疑问,但还是与韩冰儿各自回房休息,客栈大堂上仅留兄弟俩据桌饮酒而谈。
韩离细细打量康胡儿,却见他除长了一部大胡子外,身材高大了许多,却也削瘦了不少,心下怅然,叹道:“二哥,这十年在扬州还好吗?”
“自你离开以后,我与史大哥便离开了扬州。身份既已暴露,又怎能再留下?”康胡儿大碗酒一饮而尽,扣桌而叹。
韩离想起当年韩否当众揭露了康胡儿真实身份,以二哥之精细谨慎,自然不会长居扬州,小酌了一口,道:“大哥呢,今次怎没与你同来?”
“三弟,十年前方儿一人离开扬州上华山寻你,你可见到她了?”
韩离大吃一惊,颤声道:“方儿她上华山寻我?我没见到呀……她出了什么事吗?”霍然站起,慌乱之色溢于言表。
“如此说来,我和大哥在关外见到人的果真是方儿了。”
“方儿,她怎么去了关外?”韩离心想从扬州而至华山,均是在大唐境内,又怎会出了关,莫非是她迷路了?心中乱成一团,直恨不得飞到关外去见她。
康胡儿见他如此紧张,显然并未忘却当年之情,颇感欣慰,道:“我与你大哥离开扬州后本想上华山寻你,但韩家堡法纪严明,不许外人上山,如此辗转数年后,在幽州节度使张守?手下做了一个小小的捉生将。前些日子与匈奴交战,擒了几十个俘虏,其中就有一名胡女与方儿极是相像。”
“难道方儿落入匈奴人手中?“韩离少时听扬州老人说匈奴人嗜杀好杀,凶残无比,毕方落入他们手中,如何了得?
“可惜当时匈奴人突来劫营,将一干俘虏尽数救了去,我们也未看请那人是否就是方儿。不过你大哥几日前率部刺探匈奴大营,或许有所展获。”
韩离心知今次自己责任在身,实在无法分身去关外,只盼史?于能寻回毕方,好好待她,轻叹一声,想起两位兄长情同手足,彼此未有分离,如今却相隔南北,其中定有缘由,道:“二哥,你今次南来,可有要事?”
康胡儿道:“也没什么,不过一些私事而已。”韩离见他目光闪烁,显然不愿多作透露,也便做罢,顿了顿又道:“方才那怪和尚唤你做轧荦兄弟,却又是怎么回事?”
康胡儿放下酒碗,看了他一眼,叹道:“我原名叫轧荦山,乃是个突厥人,但因本姓康,才冒名作康胡儿。三弟,你可信不过我?”
韩离忙道:“自然相信二哥,不过那个名字念起来有些拗口,还是唤你做康胡儿为好。”
康胡儿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兄弟俩今夜不醉不休。”
韩离本想再问玉麒麟与那神戒怪僧之事,但听康胡儿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愿再说其他,当即笑道:“不错,咱们不醉不休。”端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却因喝得太急,不住咳嗽。康胡儿哈哈大笑。
两人秉烛夜饮,叙说往来之事,康胡儿说到万里草原,决战匈奴,顿时眉飞色舞,韩离也觉如临其境,不由热血沸腾;而韩离说起韩家堡经历,以及情塔离奇遭遇,康胡儿更是啧啧称奇,自要取过情殇一观,除惊叹此剑造型古怪,竟无剑格以外,却也找不到其他不妥之处。如此两人把酒畅饮,不觉东方既白,相继醉去。
“离师弟,快醒了,都日上三竿了。”韩离听有人叫唤自己,揉了揉眼睛,却见韩复坐在自己身旁,而随即发觉自己竟是睡在桌上,急忙坐起,脑中却还是迷迷糊糊的,道:“我二哥呢?”
“你那二哥神神秘秘的,一大早便结账离开,不知去向。”韩冰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道:“现今大唐边乱不断,他又不像汉人,该不会是个奸细吧。”
韩离与康胡儿乃是过了命了交情,韩冰儿却说他是敌国奸细,如何能不怒,霍然而起,一张脸涨得通红,结巴道:“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冰儿依旧固我,面无表情,似乎全然不将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韩复生怕两人闹起来,转移话题道:“离师弟,你可知那神戒为何要强夺玉麒麟?”
韩离道:“不是要拿去做贺礼吗?”
韩复笑道:“难道你们就不奇怪,神戒是个和尚,为何要对一个女子如何之好,甚至不可惜触犯下偷盗戒?”
这一下连韩冰儿也回过神来,皱眉道:“少卖关子,到底什么缘故?”
韩复笑了笑道:“此事可得从那个令狐潮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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