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蜚未料自己竟会如此惨败在明离剑下,已大为恼火,此时还得靠妹妹来保住性命,更是羞愤,又见明离对她流露出几分痴念,勃然大怒,猛然起身,青光一闪,魔手利爪向明离胸口插去。
“三弟,小心!”康胡儿方才一直默不作声,这时见孙蜚对明离暗下杀手,忍不住开口叫破。
明离闻言心中大喜,身形晃动,避开孙蜚凌厉一爪,回头向康胡儿往去,脸现期盼之色。
康胡儿却避过他的目光,摇头叹道:“三弟,你好生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说着目光如电,扫了孙蜚等人一眼,冷笑道:“不过谁若再敢伤你,我也决计饶他们不过!”
康胡儿已成三军统帅,对他的命令,众军士兵不敢不从,孙蜚即便心中再如何不甘,此次也只好作罢了。
明离双目盈泪,咬牙道:“二哥,你休想将我赶走,我、我一定还会回来的!”说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明离正自悲伤间,未及转身,猛就觉背心一阵恶痛,随后便见绿光自前胸透出,光芒散去,现出剑头,却见是血淋淋的。
初中剑时倒不觉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沿长,明离感觉到伤口的痛意向浑身蔓延,疯狂得撕裂着他的灵魂,眼中望出,许多人许多事都已变得模糊不清,只依稀感觉有人伸臂抱住自己,鼻中嗅到那人身上熟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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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离只觉身心剧痛,就似给烈火灼热一般,他的意识忽明忽灭,几近沉伦,只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要他苏醒,要他重新回到这个人世,虽然它还是那样的残酷无情……
明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洞穴之内,虽说不能完全肯定,但他依稀模糊得记得,此地当是当日康胡儿救自己和柳似水性命后的藏匿之所,而今故地重游,是否说明二哥他、他终究没有真的对自己断情绝义?!
想念至此,他好生欢喜,忽听洞口处船来脚步之声,正有人过来,他下意识得想到这人定然就是二哥,大喜站起,孰料胸背剧痛,只觉浑身气力都似给抽干了般,复又软倒在地。
于此同时,那脚步声渐近,而明离的心却已落入谷地,他已听清,来人步伐轻盈细碎,当是个妙龄女子,而呼吸吐?丝毫不乱,其内力修为在自己的伯仲之间,在他的印象中,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一个人。
来人果是韩冰儿,她依旧还是以前的模样,绝色,冷漠、不染片尘……只是此时她的眼神中已不自主得流露出一丝哀伤,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憔悴沉默的男子,只听她开口淡然道:“你伤得太重,勉强起来,只会伤上加伤。”
“想不到你又救我一次……”明离抬头望向她。
“我救你,不过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上而已。”韩冰儿口中淡淡,下意识得避过他的目光。
“看来当日之事,你至今不能淡忘,如此我留在这里倒是多余了。”明离苦涩得笑了笑,当日促使韩晋身死,他并不后悔,但面对韩冰儿,他心中始终有愧,如今只好选择离开了。
韩冰儿看着他走到洞口,才忽然开口道:“康胡儿既已打定主意,你这时再回去也是徒劳,不过白白赔掉自己性命而已。”
明离脚下一停,沉默片刻,说道:“我懂得该怎么做。”
“你若真懂,还会傻得再去撞墙?”韩冰儿冷笑道:“你别忘了,你还欠我许多条命,我不许你死,你敢死么?况且如今的你可不只是一个人!”
明离一怔,心想:“是啊,我已不只是一个人,我若有什么不测,水儿她该怎么办?”但他实在讨厌韩冰儿这种说话语气,从小就讨厌,忍不住冷笑道:“我倒是觉得奇怪了,你身为韩家堡副堡主,理应为国效力,守卫范阳才是,怎能从容出入契丹营地,还救了我?”
韩冰儿也怒了——其实以她的性子,打小就跟明离势成水火,只是长大后不知为何,竟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是当日眼看他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竟也无法从此结下深仇,且这些年过去,那恨意转越淡,思念反是更浓了,对此苦练的“冷心诀”竟也压制不住,见他遇难,还是忍不住出手相救——可今日她是真的怒了,她冷哼道:“有些事你根本不懂,也不需要懂!”
“既然如此,你也没有资格阻我!”明离不想再理她,径直出洞。
忽觉一股寒流扑面而来,眼前水气迅速凝结,顷刻之间就在洞口结成一扇厚厚的冰门。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明离狂怒拔剑,血光一闪,冰层粉碎。
韩冰儿脸色唰得雪白,身子一晃,扑倒在地,嘴角淌下鲜血。
“韩冰儿,你……竟然动用自己的真元!”明离知道习武之人真元乃命脉所在,丝毫受损不得,不然轻者武功损失大半,重者有性命之虞!韩冰儿为阻自己,居然不顾自己性命?!
明离心中暗叹,将她扶起,平躺在草席,忽觉她紧抓住自己手臂,喘声道:“阿离,我不要你去送死,那……那都是圈套!”
明离一惊,他知以韩冰儿的性子,轻易不会对自己用这般哀求的口吻,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当即将她扶起,掌抵背心“至阳穴”,渡过真气,见她神色好转了些,喜道:“冰儿,你方才说得那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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