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呼延寿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道:“齐王殿下那方面有军报传来,说是安泽守军十分凶悍,而且还动用了水军,要调水营去助阵。另外殿下请大人至中军观战。”
我轻轻皱眉,为什么北汉军会在安泽竭力抵抗,按照道理来说,沁源城高池深,易守难攻,粮道稳固,北汉军明显军力不如我军,与其这样消耗军力,不如趁势诱敌深入,在沁源固守,消耗我军实力,然后再用精锐骑兵和我军决战,这样才是更合理的做法。不过想不通的事情我暂且不去想,反正齐王他们都是沙场宿将,这些疑点他们不会看不出来,也不会不防备的。望着云山蔼蔼,这北汉可真是一块硬骨头啊,希望我的计策能够顺利成功,当然若是用不上就更好了。
冷眼望着城下蜂拥而至的雍军,段无敌神色肃然,不时的调动人马将城池守得稳如泰山,安泽城内守城的准备十分充分,兵力也颇为充足,段无敌守得十分严密,可是这仍然不能减轻他心中的疲惫,已经四天了,雍军兵力众多,轮流攻城,节奏严密而流畅,攻城日夜不停,他再擅长守城,也几乎是难以支撑。城上城下箭雨不断,投石车、弓弩机几乎没有停止过轰鸣,滚木擂石沸油铅水,将安泽城墙摧残的体无全肤,有些部分已经露出墙砖后面的黏土,这样下去,安泽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段无敌疲倦的揉揉额角,上次中毒之后他的体力一直不够好,很容易疲劳。段无敌强行撑着身子向城下望去,雍军中军树着青罗伞盖,身穿金色战甲,外罩红锦战袍的雍军主帅齐王李显和一个青衣文士坐在椅子上正在谈笑甚欢,这种景象对北汉军的打击更胜过无休无止的攻城。
段无敌冷眼看了片刻,挥动令旗,沁州水军从安泽西面的水门冲出,绕到南面雍军的主攻方向,一阵机弩弓弦响动,正在攻城的雍军早就有了准备纷纷执盾躲避箭雨,可是这样一来攻城的力度自然弱了,安泽再次击退了雍军的这一轮猛攻,而雍军的水军战船出现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阻拦北汉水军的后退。在昨日泽州水营初至的时候,段无敌曾经用投石机击毁了一艘雍军战船,自此以后,雍军战船再也不敢接近安泽的水门了。
眼看着这一批攻城的雍军退下之后,另外一队雍军缓缓逼上,段无敌叹了口气,让守城的军士开始换防,他们已经连续作战半日,应该让他们下去休息一下了,抬头看看北方,段无敌心中想:“为什么大将军的援军还没有到来,大将军说只要我守住五日,就没有我的事情了,可是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正在他心中忐忑的时候,一个近卫匆匆跑来道:“将军,大将军信使到了,请将军依计行事。”说罢递上一封书信。段无敌连忙打开,只看了片刻,就心中狂喜,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笑容,往往城下的雍军,段无敌眼中露出冰寒的杀机。
而此时,我在城下也是心中不安,事情反常即为妖,段无敌不是蠢人,龙庭飞更不是白痴,安泽这样的情形,根本阻不住我军锋芒,若是在沁源死守,就是一两个月我军都不可能攻下城池,在安泽,虽然段无敌防守的严密,可是安泽城墙的高度厚度都不足以坚守待援的,为什么他们不退呢,从安泽到沁源,中间山岭起伏,丘陵不断,若是他们逐步退守,凭借那些城寨,足可以拖住我们一月时光,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打算过用什么狡诈手段攻打安泽,甚至沁源,在这里,只能是我军靠着军力强攻才行。望望那似乎摇摇欲坠却屹立不倒的安泽,心中的疑虑再也难以掩饰,不由问道:“殿下,苏青可有军报传来?”
齐王皱眉道:“还没有,不过昨日又到了第二批辎重,另外还带来了几架神臂弩,明日攻城应该可以用上了。”
我轻轻点头,目光望向远方,夕阳西下,天色昏黄,夜里的攻城我就不看了,希望明日可见见到安泽城破,为什么苏青没有动作呢,我心中不由想到了一些不大好的可能。
苏青一身灰黄色的衣裤在山野间潜行,她重新回到战场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情况有些异常,虽然北汉军将雍军阻到安泽,而其后又安排了秘谍截杀雍军穿越安泽防线的斥候,可是苏青仍然凭着一身武功和对安泽地理的熟悉,混入了这一带,幸好这里的流民络绎不绝,仍然没有彻底撤到沁源。这种情况的诡异,让苏青暂时放弃了对安泽军心的离间,毕竟若是没有意外,安泽是守不住的,而她的职责就是让这个意外尽量不要发生。
她施展蛇行身法掠上那座防守严密的小山坡,仗着衣衫和泥土枯草颜色相近,总算是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探看军情,在小山之后,正是贯穿沁州的河流——沁水,苏青的眼睛突然露出惊骇的光芒,她看到了想要寻找的东西。那是一座水坝,下面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上面却有一些可以开阖的出水口,沁水穿过这些孔洞急速的下流,而在水坝旁边和沁水连通的,是一个数里方圆的大湖。苏青脑中闪过无数的思绪,在记忆中,这个湖泊并非原来所有,见湖泊四周都是火烧的痕迹,定是北汉军在冬日用火化去寒冰,然后挖掘而成的大湖,利用春日沁水涨水的时候蓄了一池的水,而水坝的设计十分巧妙,只要蓄满湖水,则沁水仍然可以顺流而下,这样下游就看不出来沁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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