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树惊讶于马长生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多想。马长生器重他的儿子高瞻,把高瞻从县里调到了市里,高子树觉得这份情义他永远欠马长生的。于是他细细地把文苗苗的死因告诉了马长生,他只是客观地介绍了县里的意见,并没有做出评价。而且他告诉马长生,他是调阅了文苗苗死前的通话清单,才发现她最后一个联系人是马长生的。
是李才显。马长生根本不用多去想,就知道一定是李才显干的。他曾经骚扰过文思思,被文思思拒绝了,现在想以招商引资这个任务来压文思思,迫使她臣服。这人心计好歹。
马长生失态也是一会儿的事,他很快便恢复过来,淡淡地说道:“高书记,那就这样。我还在外地,等回来我们有空聚一聚。”
高子树连声说好。
马长生挂断了电话之后,坐在他后面的凤副市长也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连忙问马长生出了什么事。
马长生答道:“是千沟县的宣传部长文苗苗,她失足从楼上摔下来死了。以前我在黑羊乡是普通干部,任乡党委委员时,是她代表组织和我谈话的。”他后面的话,显然是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进行解释。
凤副市长哦了一声,叹道:“这个同志我见过,很不错的一个女同志。年龄也不大,可惜了啊。”车上的人感叹了一番,便没再说什么。
马长生将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聂梓坐在他的身边,只向他瞥了一眼,便觉得马长生脸色阴沉得怕人。他镜片后的目光极像是要杀人,痛苦、愤怒,各种情绪交织下的马长生恨不得就此回到千沟县,他要拿起杀猪刀,将李才显千刀万剐,这才甘心。
当初窦清死时,马长生的情绪很是波动了一回。但那种情绪波动,远远没有文思思的死给他带来的冲击大。
他回想着和文思思在一起的一幕幕,他们睡在蔡春燕的江鱼酒家楼上,他们在市区里的那个瑞丽私人会所洗鸳鸯浴,他们从省城回来,在车上做得那些旖旎事儿,全部浮现在马长生的脑海里。最令他痛不欲生的,是文思思在他受伤后发给他的那八个字的短信,她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她借助一个笑话,说她下面的深处还是新的。
这是一个被深爱占据了心灵的女人才会说的傻话。
可是自己呢?他一步一步地升迁。看似风光,却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想到这里,马长生攥紧了拳头。他有种强烈的哭泣的冲动,可是,现在在车里,他就是想哭也是不能的。
车抵达深市后,他们找到下塌宾馆后,各自将行李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马长生和高子树一个房间,他还是不能单独的一个人。
他把行李胡乱地放在柜子里,出门向洗手间走去。
迎面碰到了聂梓,他向她勉强地笑了笑,然后问她住在哪里。聂梓不知道马长生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但她分明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她指了指房门,说道:“就在这里。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不下去?要不,你进去视察一下吧?”
聂梓说着,打开了房门。马长生冲了进去,趴在床上放声大哭。他一边哭,心里的恨意已变成了熊熊怒火,他一定要让李才显永世不得翻身。他不会让他痛快地死,却要让他生不如死。
聂梓被房间里的狼嚎一般的哭声吓了一跳,她赶紧锁上了门,却又不敢走远,只得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傻傻地朝着自己睡的房间看着。
过了十多分钟,马长生出来了。他眼睛红红的,头发蓬乱地竖在头上。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他似乎憔悴了许多。
聂梓见到四下无人,赶紧跑到房间找了把梳子,跑出来递给马长生道:“快去洗洗。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马长生哑着嗓子答道谢谢你。他拿着梳子,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又把头发理得整齐了,这才出来。
中午吃饭时,戴光仪也赶到了。马长生再没有那种颓废的模样,他继续谈笑自若,可也只有聂梓,才能看到他眼睛里隐藏着的深深忧伤。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这副模样?聂梓心里想道。她印象里的马长生,应该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没想到他也有软弱的一面。只是这种软弱,不轻易为人所知罢了。
他的伤心,和那个死去的女常委应该有关系。凤副市长说她很年轻,那个女常委和马长生是什么关系呢?聂梓猜测着,她很快就红了脸。
因为那个答案是最简单的。那个女常委应该有家室了,那她和他就是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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