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轻声道:我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坐在剧场看演出。
“以前沙州剧团没有垮掉的时候,我爸经常带着一家人去看节目,后来读大学的时候,有演出我都要去看,当年我最大的费用就是看演出。说到这里,郭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针刺了一下,读大学时,陪在身边看演出的人是大洋彼岸的负心人,平时巳经很少想他了,在今天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远去的模糊背影又在脑中闪现了一下。
靠着柔软的桌椅,看到温润如玉的郭兰,侯卫东有些迷失,上一次唇齿留香的感觉太好了,让他始终难以释怀。
灯光暗下来以后,节目正式开始,现场演出与看电视最大的区别是质感,音乐和舞蹈有极强烈的穿透力,艺术感染力不可同日而语。
第四个节目是独舞,出场者是一名身穿软甲的古代女武士,当武士正面亮相时,侯卫东将这位演出者认了出来,是总是抬杠的晏紫。
在舞台上的晏紫,一招一式干脆利落。
背景音乐时急时缓,一个男低音充满磁性地朗读唐代诗人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诗: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生活中的晏紫除了牙尖嘴利以外,就是一个邻家女孩,可是在舞台上的晏紫已经不是晏紫,她化身为古代武士,阳刚气十足的剑器舞潇洒淋漓,既豪情奔放又悲壮激昂。
舞罢,场内响起了雷动的掌声。
侯卫东鼓掌完毕,右手自然地放在桌椅扶手,只觉触手处一片柔软。两人的手握住便没有分开。
演出结束,灯光猛然打开,台上站着所有的演职人员,全场爆发经久不息的掌声,两人这才将握着的手分开,跟随着大家一起鼓掌。退场时,人流密集,侯卫东自然而然握住郭兰的手。
出了剧场,郭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道:很久没有看到这样高质量的演出,没有想到省歌舞团还能保持着如此高的水准,这一次意在振兴的演出成功了。
她轻轻地抽了抽手,没有想到侯卫东没有松手。跟着侯卫东,朝外面的停车场走去,到了停车场,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看得见吗?这有几步梯子。
“嗯,看得见。
坐上小车,侯卫东打开了音响,钢琴曲顿时充满了狭小的空间,郭兰道:眼泪。
“什么眼泪?侯卫东有些莫名其妙。你听的钢琴曲,曲名叫做《眼泪》。
“让你见笑了,我只是喜欢听,音乐知识很贫乏。quot;只要有能欣赏音乐的耳朵就行了,没有必要懂这么多的知识。当汽车开出了停车场,开上了主道,街道两旁的路灯明亮,霓虹灯不停闪烁。
郭兰随着钢琴低声地唱着:每当我伤心的时候,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每当我失落、无助的时候……今天和往常一样担心你……
侯卫东惊奇地道:这歌词是你编的吗?
“这就是歌词。
侯卫东问了一句傻话:钢琴曲也有歌词吗?我一直以为钢琴曲就是钢琴曲。
郭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这样理解钢琴曲的,真可爱,你在官场这么多年,居然童心依然还在。
侯卫东很是汗颜,道:进了官场就成了体系中的一个零件,必然会受到体系的影响。如果继续工作十年,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以前是为了生存而奋斗,现在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东奔西走。社会是比官场更大的系统,它就是巨大的车轮,带着我们不断向前,大家都在里面挣扎。
郭兰对侯卫东的爱深埋于心底,听了侯卫东的话,感伤起来,明1如星的目光就有些暗淡。上了二环路,车灯雪亮,照得前方一片光明,侯卫东驾着车漫无目的地在二环路上行驶。
“執鄉坠把
“既然没有目的,那就开远一点。
两人沉浸在音乐和略有些暧昧和伤感的气氛之中,小车如风一般滑行。几分钟后,侯卫东见路牌上有铁州两个字,他一转方向,小车开往了铁州方向的公路。
进人了铁州高速路,侯卫东问道:你到过铁州吗?
“没有去过。
“我也没有去过,今天一起到铁州去看看。铁州是岭西省第二大城市,在周昌全时代,沙州与铁州在数据上的差距越来越小,到了朱民生时代,铁州如打了鸡血一般,gdp以及各项社会事业指标又猛地往上蹿,再次将沙州甩在了身后。
进人铁州市区,两人没有目的,此时就是漂泊的旅人,在城区率性而行。小车沿着最亮的街道而行,最后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广场。侯卫东道:这应该就是铁州最出名的南州广场,我们到广场走一走。
铁州古称为南州,最大最现代的广场就取名为南州广场。下了车,漫步在南州广场,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人如初恋的大学生一般,手握着手。
微风习习,拂动了郭兰的发梢,她的脸挨着侯卫东的肩膀,轻声哼着《眼泪》的曲调。
“那次舞厅一别后,我一直在找你,商委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和你挺像的。
“你说的是商委武艺,好几个人都说我们长得像两姐妹,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像,最多是高矮差不多。
“那以后,你为什么将头发剪短了,虽然你留短发还是挺好看,可是还是留长发更有味道一些。
两人在广场漫步,先谈了一阵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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