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爆出震耳欲聋的哭声,几乎要把心肺都一起哭出来的感觉。
严玉阙松开握着刀的手,手止不住的颤抖,低头,那把刀正贴着豆豆的手指剁进桌子里,一瞬间那些堆积在胸口的气全都被抽了个精光,连带着身上的气力也有一起被抽走的感觉,严玉阙失力地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
松了按住豆豆的手,但豆豆也许是惊吓过度,只是一个劲地在那里哭,有个绣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进来将豆豆揽进怀里,抚着他的后背,小声哄着,「好了,没事了,不哭,不哭,大人不是真的想要剁你的手……」
「呜呜呜呜……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
「是是是,贼已经抓到了我们都知道豆豆是好孩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呜……我要师父……」
绣娘小心翼翼地看严玉阙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悄悄将哭得一下子收不住,肩膀一抽抽的豆豆拉到了一旁,帮他把脸上的鼻涕眼泪都给擦去。
严安见状,走了进来,将手里的布包放在桌上,这正是豆豆交给门外的人的东西,「大人,你看……」
严玉阙侧首看了过去,有些惊讶,伸手去翻了翻,却是更加沉默,那布包里如豆豆所说的,确实都是一些废弃了的布料。
严玉阙回头看了一眼豆豆,然后问向严安,「那个人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严安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正带人追那个接了豆豆东西的人,把他堵在一个小巷子里,才发现这人只是一个小乞丐,豆豆给他的包袱里也都是些废弃的布料。
从小乞丐口里得知,豆豆说绫锦院里就算不要了的布料也是上好的料子,冬暖夏凉,烧了可惜,拿出来送给他们这些穷人冬天塞个袄子也很暖和,故而让他们每天傍晚时分等在后门这里,他将布料偷偷拿出来给他们。
然后在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绫锦院的一个织工,就见他鬼鬼祟祟地像是躲着其它什么人一般,跟过去一看,见他进了一家当铺,严安将他堵在了门口,和当铺老板一对质,才知道他欠了赌债,将绫锦院的花本偷出来换了银子还债。
「现在人关在柴房里,花本已经拿回来,让库房的人好好收起来了。」
严玉阙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手在额角按了按。
他倒是,真的错怪了豆豆……
睁开眼睛看向豆豆那里,孩子依然惊魂未定,见他视线扫过来,立马躲在了绣娘的身后,严玉阙回过头来视线扫到桌上那把大骨刀,心里不由庆幸,最后关头不知为何心头一软,愣是偏转了刀锋没有剁下去,若是真的剁了下去,恐怕自己这辈子都要不知要如何懊悔了……
挥了手,让严安把桌上那些布料和大骨刀一起拿走,严安在取刀的时候还费了不少功夫,其它织工和绣娘也让退了下去。
严玉阙看向缩在角落的孩子,道:「豆豆,你过来……」
但是豆豆只是将手藏在胸口这里,用力摇摇头,人已经是小小的,却还要缩得更小,见状,严玉阙心里的愧疚感升了起来。
无论豆豆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自己都不该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他。
自己方才……简直像是被迷了心窍……
见豆豆怎么都不肯过来,于是起身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是我冤枉了你……」
第二十章
北风枯桑,天寒落絮,轩窗疏格,银装素裹。
严玉阙穿着厚厚的锦缎袄子,脸埋在领口一圈毛绒绒的镶边里,怀里抱着暖炉,站在院子抬头望着一株梅枝。
覆满银白的树枝上缀着几朵将开未开的红梅,艳丽的红与素洁的白形成强烈的反差,被梨花白映衬下的红,不似平常那样妖艳庸俗,反而独有一种孤傲的坚强,难怪世人要赞寒梅品格高洁,凌寒独放,经霜傲雪。
腊月寒天,呼吸间哈出的气息立时结成一片白雾,严玉阙看着那嫣红看得失了神,不由踮起脚伸出手去……却听到下人在身后劝道。
「大少爷,这么冷的天还是早些回屋去吧,小心冻坏了。」
严玉阙眨了眨眼睛,赏雪的好兴致就这么被打断了,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但这天确实冷,就这说话的功夫天上又飘飘洒洒落下碎雪来。
沿着长廊往自己往屋里去,路过父亲书房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人依然跪在门口,冰天雪地的,身上的衣衫被雪打湿之后就冰得硬邦邦的,缩在袖子里的手露出一段冻得发紫的指尖,在看到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那女人眼里蓦地放出光彩来,仿佛见了救命的稻草那样扑到他的身前,紧紧拽住他的衣摆。
「玉阙,玉阙,你快帮二娘替你娘求求情,玉楼已经被关在柴房三天三夜了,天这么冷,他穿这么少,又没有东西吃,你也知道他从小就身子弱……」
严玉阙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头发散乱、一脸憔悴,嘴唇冻得发紫说话都在哆嗦的女人,心里没有半分的同情,往后退了一步,硬是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指下扯了出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求我也没用。」
转身要走,那个女人踉跄起身,几乎是在地上连爬带摸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哭着再次恳求他,「玉阙,你行行好,你帮帮二娘,玉楼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要相信二娘,你要相信玉楼,他可是你的弟弟……」
严玉阙有些不耐烦,眉头皱了起来,不欲在此继续听她哭哭啼啼的哀求,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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