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娘不无担心地问道。
“嗯,吴弛瑞这个老狐狸就要现原形了。”梁检不清不楚地抹了一句。
含糊其辞对叶翀是没有用的,他直接说道:“殿下,臣陪您一起去。”
梁检极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有所回避地说道:“叶将军,叫西北军分一队人马上来,围住平阳府,你带三百精卫看粮那日跟随围剿。”
“殿下,您莫不是要独自赴约?”沈九娘简直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高手。
“不行!”未等梁检解释,叶翀两个字给他拍回去。
梁检费劲酝酿的一篇深明大义的说辞,被叶翀斩钉截铁的眼神硬生生逼回去。
他半是生气,半是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种性子。
“沈娘子,我同叶将军还有些话讲。”梁检客气地叫帮倒忙的沈九娘滚蛋,再收拾叶翀。
沈九娘察觉梁检不悦,不过比起让殿下不高兴,和让殿下去作死,她只能选前者。
她辞礼后,又补了一句,“刘宜此人诡异多疑,殿下万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境。”这才关门离开。
梁检决定换个策略,软的不行来硬的。
他菲薄的唇紧抿着,凭空捏造了几分威严,“叶将军,此为钦差谕令,违令者死罪。”
叶翀道:“臣接陛下圣旨,保护殿下周全,殿下若有意外,臣死罪,殿下若涉险,臣不阻,同死罪。”说完撩袍往地上一跪。
梁检被他一口一个死罪惊呆了,头一回耍横没耍成功,还被人倒将一军。
“出息啊,叶平云,都学会寻死腻活了!”梁检三下五除二解下腰带,递过去,“来来来,我伺候叶将军,房梁不高,你看先死哪个罪?简直混账!”
叶翀打小就没见过阿越发脾气,后来梁检虽说身份尊贵,但除了调戏他嘴贱的很,平日连句重话都没有,这下可把他唬住了,跪在那,磕磕巴巴地叫了声:“殿下……”
梁检背着手,拎着根腰带,心头火都快冒到脸上了。
他向前两步,拽着叶翀的胳膊捞起来,反手一带推到椅子里。
可怜叶将军关心则乱,堂堂西北军副帅,被个小白脸居高临下地压在那。
“你那死罪有个屁用!能当粮吃?能叫吴弛瑞认罪?还是能让老天爷哗啦啦下场雨?”梁检把他堵在椅子里,两人额头几乎相抵,气息纠缠。
叶翀自十六岁当上指挥使,除了太和殿里的那位,敢给他撂脸子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出,被人对鼻子对眼臭骂一顿还真是头一回。
他心跳慌慌,却逐渐冷静,事情走到这步,就是背水一战,退则满盘皆输,到时候沈家怎么办?西北军好不容易收拢的流民怎么办?黄蒲怎么办?可梁检除了脑子够用,武力那是残废级别的,深入敌穴,还不知是不是陷阱,遇到危险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可怎么办?叶翀仓皇地避开脸,心中跌宕不安。
梁检不依不饶,伸手别过他的脸,眼底波如心中火,却压下声音说道:“平云可知,何为民心?”他没有等回答,犹自补道:“民心就是粮!”
叶翀怔怔地看着他,都忘了要说什么。
“人生而有责,你我皆是,若今日换你以千骑敌万军,我亦不会阻拦。”梁检的手指温柔地在他脸颊滑动,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心道:“哼,我只会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叶翀瞳仁微缩,一把抓住梁检的手攥紧了,“殿下别说了,臣错了。”
梁老骗子连打带哄把叶傻小子治得是服服帖帖,这才慢条斯理地坐定了,捡起桌上的酒壶轻呷了两口,说道:“围城,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跑了。”
***
天光乍破,一辆驴车唧唧歪歪地跑在城外土路上,老驴拉得费劲,破车跑得快散架。
梁检被人蒙住双眼,已换了三架车,跑了两个时辰,屁股感觉一辆比一辆破,他十分怀疑,现在的这辆车能否支撑到地方。
又颠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有人上车一声不吭地将他搀下去。
梁检在一嘴牙碜的黄土中,嗅到了皮甲特有腥气,是军营?这帮王八羔子,难道还敢屯私兵不成?
事实证明,郡王殿下还是太嫩。
左右来人替他除下眼罩,熹微晨光下,梁检睁眼就见,百丈夯土空地,金鼓齐立,步弓的草人,火铳的习靶,一字排开,背靠晨曦拉开片黑黝黝的影子,这分明是一处还在使用中的府兵校场。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郡王殿下,一口心头老血差点没被气出来,这帮王八羔子,胆子也忒大了!
刘宜坐在圈椅上,左右各三个府兵,一共六把三眼火铳,火引子呲呲作响,齐刷刷对准了梁检。
校场里外各有两队府兵把守,梁检微扫一眼,约二百来人。
“刘老板的迎客之道还真是特别的很呢。”梁检伸手掸了掸袖上浮灰,好整以暇地说道。
刘宜冷笑,虚抱下拳,“对不住了曲礼先生,刘某这里有封关于先生的信,一会就有人送来,还请稍安勿躁。若先生身份无诈,刘某是个守规矩的生意人,定会开粮与您,解贵部难题。若是先生欺我……”他眼中凝着杀意,一字一顿说道:“就莫怪刘某在此送先生一程了。”
刘宜派出两处飞鸽,一处飞往巴部,一处飞往京城。巴部的飞鸽早到很多,并带来了曲礼身份无误的信息,而京城那只就慢了许多。刘宜多疑,怕曲礼有诈,便派人稳住他,以看粮为饵,控制住他的活动,到时候,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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