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传书与接书人固定的暗号。
怕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帮王八蛋了,刘宜的书信,大刺刺地写着——曲礼,临江郡王亲卫。
可把叶翀给乐坏了,简直大瞌睡遇见软枕头,否则,无论破解暗号有误,或是时间赶不上,都会给梁检招来杀身之祸。
刘宜整了衣袖,揖礼赔罪,瞬间就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情势所迫,还请曲礼先生勿怪。”
梁检阴着脸冷哼,不客气地回道:“刘老板,您的兵卫手一抖,我可就是个细眼大个的筛子了,曲礼这辈子都还没被人如此戏弄过。”
“先生勿恼,先生勿恼,我们先看粮,我的粮食都是二年内的新粮,绝不是边军的陈年旧粮。”刘宜彻底变成了买卖人,开始老王卖瓜。
梁检自怀中摸出那张万两沈家会票,在刘宜眼前晃了晃,“刘老板,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先说说,我们去何处看粮。”
刘宜猖狂地大笑道:“先生请看!”
只见一队府兵跑过来,顺着校场围墙,居然掀开了地皮,五人推一块,半丈宽的土窖黑洞洞的入口现出来,足足绕了校场多半圈。
刘宜亲热地拽着梁检的胳膊,将这位能下金蛋的母鸡,拉到土窖旁,“先生请看,每窖三千到五千石,都是上好的粮,边引俱全,刘某愿跟先生做个长久生意。”
梁检嘴角噙着笑,情不自禁地拍手道:“刘老板好手段,在下佩服之极。”
空旷之地,掌声回音未绝,一排铁矢破风而入,箭不虚发,顷刻间梁检周身五步之内,府兵百无一存。
刘宜头上的四方平定巾,被打旋的刺钩飞矢贯穿前后,连带着发髻一起扯飞,顿时头皮血流如注。
他披头散发,愣愣地看着校场围墙上,西北军精兵手持铁臂连弩,被似血新阳镀上金光,仿若一排修罗金身,顿感大势已去,颓然倒地。
第16章惊天
梁检全然无视身边厮杀,在他身后初光赫赫,万山如火。
知道必死无疑的府兵,最后疯得也有些难缠,叶翀格开冲上来的府兵,苗叶窄刀在手中一翻,刀尖破出凌厉的弧光,长刃划开对方咽喉,血光冲天。
叶翀在一片匝地烟尘中闯到梁检身侧,“殿下!”
待看清梁检全须全尾,一根汗毛都没掉,横亘在心头,牵皮动肉的不安,才一点一分地退去。
梁检转身,面沉如水,眼中惊怒滔天,却一言不发地伸手抹去将军面颊上一处血污,动作行云流水,冰凉的指尖温柔地一点而过。
叶翀在一片刀剑喑哑,金石碰撞里茫然愣住。
压着刘宜的前锋亲兵,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恨不能屏了呼吸缩成个球。
“殿下?”满脸血污的刘宜,呆滞的眼珠转了转,“临江郡王……”借他一百八十个脑子,也想不到孤身赴约的曲礼就是临江郡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梁检瞥他一眼,再无表情,只拉过叶翀问道:“城内情况如何?”
“内城已围,外城通路封闭,四门紧锁,全城围捕吴弛瑞等人,殿下放心。”叶翀抱拳行礼,回复道。
此时,兵戈已尽,府兵横尸满地,七零八落的几个降兵跪地稽首,三百精卫环护而立。
“叫人清点藏匿屯粮,山西布政司、道御史、府州县、商贾,但凡与此有关者,为虎作伥者,隐匿不报者,抄家查办,所没家产悉数充公,用以赈灾抚民。”梁检收了脸上杀人的怒气,好整以暇地布置着杀人的事。
没等诸位将领回应,门外传来一声急吼:“潼关六百里加急军报!”
叶翀抬头一看,来的不是驿马,而是他许给陆泽的飞马营,心道:“陆元南搞什么鬼,潼关又不远,还私开六百里加急?这个饭桶别又是崔粮吧?”
传令兵马未停,身已飘然而至,跪地道:“殿下,世子,陆将军急报。”
叶翀接过笺封,手指一触便知陆大人口水丰沛。
梁检对这位陆将军颇为好奇,第一次看到洋洋洒洒一沓的密报,笑道:“哟,陆大翰林,这是要飞马出书啊。”
随着手指在信笺上翻动,叶翀的脸色好不精彩。
梁检见他倏得变了神色,一把夺过,只匆匆扫了一半,突然对身后亲卫喊道:“备马!叫黄蒲在南门等我。”然后摸出庆余堂的玉牌,交给叶翀,“去汾阳鄢府,把胡未迟给我弄来,要快。”说罢就跃身上马,西域战马长嘶一声,踏尘而去。
叶翀将玉牌抛给飞马传令,急急说道:“给胡公子开个六百里加急。”也是声未落,便如离弦之箭,纵马狂奔追了出去。
陆泽大破风陵关,对朝廷和叶翀都只出了捷报,是有着仔细考虑的。煽动流民造反,勾结府兵叛乱,别管哪条,那都是捅了太上老君的大炉子,敌暗我明,线索不齐,又有部分逃窜在外,贸然通报消息,于情势不利。
陆将军提不起长.枪的手,一爪子下去,摁住了这天大消息,继续追查。
风陵关一战,阿卓和戎狗抓回来二百多青天教教徒,缴获大量往来文书印信,但经过三天多不眠不休地审问,这些人基本都是碎催,青天教主力已逃入王官谷。为此,阿卓还吃了一顿不大不小的挂落。
陆泽在安置了流民后,再次披挂上阵,围剿王官谷。
为了抓活口,西北军追着青天教主屁股后面,绕谷跑了四天,终于将人堵在了一座孤山上。
陆泽等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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