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对江澄的性子了如指掌,见江澄单手接过信来,便知大事已成,很快这信就会先传到蓝启仁手中,再由蓝启仁传遍在场所有家主,于是不再看着江澄,只看着魏无羡,似笑非笑。
过了一阵,他听见江澄道:“令人作呕,毛骨悚然。”
聂怀桑想,果不其然呢。
他耐着性子,等所有人传阅完毕之后,还留出一点时间,供众人花来消化,这才愣愣地道:“……这送信的人是什么来头?”
一语既出,惊涛骇浪,魏无羡尽管屡次试图让群情冷静,但毫无作用。
聂怀桑耳听众人将金光瑶批得猪狗不如,心想:天下终究没有两全的美事,我只恨不得蓝曦臣分成两个,留一个在这里,耳听这些话,作何感想。
过一会又想,可惜成美不在这里,不然听大家纷纷称赞晓道长“霜华一动惊天下”,不知多开心。
好不容易哄睡了金凌,江澄负着手出来,却见聂怀桑立在门口。
他道:“怀桑,今日我有事。”
聂怀桑看着他,伸手俏皮道:“你背后藏着什么好东西,我要看。”
江澄叹息道:“我真有事。”
聂怀桑将手缩回来,道:“阿澄,今日我又给哥哥丢脸了,还给你丢脸了。”
江澄沉重道:“是够丢脸的。”
聂怀桑如遭雷劈,江澄悠悠走过他身边,突然弯腰在他脸庞亲了一下,柔声道:“表扬你做得好。”
然后极其害羞,在聂怀桑轻声的“啊”中,发出笑声,绕过他跑走了。
聂怀桑回头看他,心中甜蜜。
他今日万分脓包,颜面扫地,但勇于偷生,猛于自保,不强出头,努力求护,所以江澄夸他做得好。
那是全家逐一在眼前死绝的人,所特有的一种欣赏品味。
“唉,没拦住你。”聂怀桑甜过之后,担忧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你拿着陈情,这样急吼吼地出门,难道就不怕再次自取其辱么。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江澄道:“魏无羡,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带人就带人。可还记得这里是谁家,主人是谁?”
江澄道:“要走请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在莲花坞里再让我听到或者看到你鬼混。”
江澄道:“言辞?我看你们更该注意举止吧。”
“你确实应该好好跪跪他们,平白地到他们面前污他们的眼、辱没他们的清净。”
“上香?魏无羡,你就没半点自觉吗?你早就被我们家扫地出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带来给我父母上香?”
“你忘性真大。那我就来提醒你吧。就是因为你逞英雄,救了你身边这位蓝二公子,整个莲花坞还有我爹娘都给你陪葬了。这样还不够,有了第一回 ,你还要来第二回,连温狗你都要救,拉上我姐姐他们,你真是好伟大啊。更伟大的是,你还如此宽宏大量,带着这两位前来莲花坞。让温狗在我们家门前徘徊,让蓝二公子进来上香。”
“魏无羡,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脸,让你随意带人进到我们家的祠堂来?”
“在我父母灵前侮辱他们的究竟是谁?!我请你们二位弄清楚,这是在谁家的地盘上。在外面拉拉扯扯不知检点就够了,别到我家祠堂我父母的灵前乱来!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你爱怎么胡来滚到外面去胡来!随便你在树下还是在船上,要抱还是要怎么玩!”
他这话尖酸刻薄,身子却纹丝不动,并不符合三毒圣手一贯说话简短、下手毒辣的作风,但魏无羡恐怕已经忘记江澄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今天一忙完就来找魏无羡,本来想说一些难以启齿、连怀桑都不愿告知的话,如今恶语连连,实在是眼看魏无羡和蓝忘机有染,一时之间,心头的不可思议、怪异感、还有轻微恶心感加起来,居然超过了恨意。
魏无羡的父亲,是为了私情背叛江枫眠的。背叛了还不够,几年后来了个好兄弟和心上人生下来的孩子,直送到江枫眠眼前。
江澄想过魏无羡是为了正义、为了正义或为了正义才累死江氏满门、累死金子轩,云梦双杰留他一人踽踽独行。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仅仅是为了……私情。
见魏无羡把蓝忘机带进了祠堂,诸多动作,压抑许久的愤怒又渐渐弥漫上来。
前尘往事交织起来,江澄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那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朋友。但凡你们两位有点廉耻,都不该到这个地方来……”
而魏无羡何曾是个乖乖挨骂的主,甩手飞出一道符篆:“你够了没有!”
那道符篆飞得又狠又快,贴中了江澄的右肩,轰的一炸,炸得他一个踉跄。
在江澄父母的灵堂,在养育叛主家仆之子魏无羡的两位江氏老宗主的灵位里,魏无羡竟率先打了江澄。
纵然魏无羡生前恶名满天下,但说他寡恩自私至此,江澄是打死也不信的。可魏无羡的确就这般突然出手了,江澄毫无防备,灵力也没完全恢复,被轰了个正着,肩头见血。
他撑着负伤、灵力未复的身体,咬牙勉力唤出紫电从他指间飞出,滋滋地乱闪着抽了过去。
可避尘出鞘,蓝忘机挡下了这一击。
三人在祠堂之前混战,这是云梦江氏的祠堂,是江澄刚才在船上做主,收留了他们在此休养。魏无羡刚刚还跪在这里,向江枫眠夫妇祈求他们的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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