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的问候了他们一番,他很自然的坐在了一边,看着林少夏他们一家团聚热闹。
不知怎地,明明很温暖快乐的场景,却让梅西安心底莫名狂躁,大概是这种插不进去的感觉,这种家人久违的团聚带来的欢乐,不是不让人感动,不是不让他为少夏开怀。
但,他不喜欢这种被圈在他们之外的生疏感,明明少夏也是他的。
他试想一下,如果他和少夏的关系能够正大光明,如果他们之间的一方是女性,是不是说他们就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可惜这世上,别的可能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虽然他自认为能破除这桎梏住他们之间的艰难,但情爱伦常却不可逆,他的感情终究会让少夏走上忤逆至亲的道路。
明知道会给所爱的人带来荆棘,他却隐忍不住,不介意使用任何的手段也要将他带往最艰辛的路途。
也许,他并不是少夏眼中,那个能宽容,能温和,能不计较的年长爱人,在和林少夏的爱情里,他自私,他怯弱,他嫉妒,他不安。为了让自己抓住那点光明,他丝毫不介意做个掠夺者。
“想什麽呢?”林少夏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
想你──
梅西安很想说,但,此时此刻,当着林少夏的爸爸妈妈、爷爷、师傅师兄,他怎麽都无法说出口,他想当着他们的面吻吻他的宝贝。
“梅先生,我们家少夏在这麻烦您多多照顾了。”林爸突然的话打断了梅西安的臆想。
“不客气,应该的。”少夏是我的爱人,我本就该照顾他,不过後半句话给他咽进了肚子里。“伯父你们这两日若是有空,我陪着你们去逛逛,旧金山的风景很优美。”
“伯父伯母,爷爷,你们就听梅西安的吧,他生活在这里多年,对这里很熟悉。”
“谁也没有你师兄熟悉,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於老道不满地小声嘀咕。
林少夏眼角含笑,眼光扫了自家师傅一眼,愣是让他把想要驳斥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一家人很是和乐融融。
这个平安夜的晚上,仿佛应景似的飘起了雪花。
这个城市一年四季很难得见到一场雪,冬季大部分时候是下着雨的温润气候,最低也不会下於零上五度的海洋季候天气,一般人只要多穿几件薄薄的外衣,随着当天早晚来增减就很舒适了,突然的一场降雪,让常年温暖的城市冷得措不及防。
在大家都以为很快会停止的降雪,却绵绵密密,不休不饶的下了一整晚,等到早上林少夏起来,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平安夜的喜庆似乎都给大雪掩埋起来。
已经来此三年,早已习惯温暖环境的林少夏显然不大适应这种猝变的降温,他的感冒如山倒之势空前的爆发出来,平安夜晚上还只是太阳穴突突的难受,第二天就已经背脊发凉,鼻塞流涕发烧了。
原本何意铭和梅西安打算让家庭医生帮忙看看,却不想家里头的於老道和林爷爷,还有他父母都说,西医什麽太过伤人根本,最後还是用上了土法,於是他在圣诞节给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实,按长辈说的,家里治疗感冒的土法,汗一出感冒就会好了,长辈都发了话,其他人也只能无奈的遵循。
在灌了一碗林妈熬好的热乎乎的土鸡汤後,他就被梅西安押进床上捂汗。
看着忙完给他後背垫毛巾,忙完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正准备出门的梅西安,林少夏一手抓着身上的被子,一手拍了拍床边,瓮声瓮气地说:“先别出去了。”
“怎麽了?”梅西安立即注意到了,他抬起眼,正看到林少夏因发烧而迷蒙的双眼,水汪汪的,让他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替他生病生痛。
“一个人,睡不着。”林少夏用不通的鼻子哼哼着,慢吞吞的说。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尤其林少夏更是如此。上一世他可以说是独自一人“病死”在床,才有了这一世的重生。现在的生活总让他有种生活在梦中的错觉,但这一世碰见的人经历的事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已经获得了新的人生。然而重生至今的第一次生病,却他心生恐惧,忐忑不安,害怕神会收走他偷来的幸福,於是他紧紧的拽住梅西安伸过去的手,只有手上温暖的温度,他才能确认现在的生活不是幻影。
“一个人还害怕呢。”梅西安捏捏握着他的那只手,没有放手,反而更握紧了,他宠溺的说:“别怕,我陪你。”
倒躺在林少夏身边,空出的那只手也没闲着,紧了紧裹着小孩的被子,他轻笑着说:“我就在你边上躺着,你刚刚喝了热烫的汤,再出身汗,感冒马上就好。”
“嗯。”林少夏乖乖应声,盯着梅西安的双眼却一眨不眨,没有移开。
“宝贝,看什麽呢?还不乖乖睡觉?”
“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快点睡啊!”
“不想睡。”林少夏嘟囔着,只是紧抓着他的手。
“为什麽?”
“怕在做梦,梦醒了什麽都不见了。”林少夏迷迷蒙蒙的,竟将自己心底最担忧的话说了出来。
梅西安人一顿,他不明白林少夏突然而来的担心是什麽,总觉得眼前这人在害怕什麽事情的发生,上回去机场上接他时也是。
“谁会不见?”他忍不住寻根问底。
“爷爷、爸爸、妈妈、师傅师兄,还有你。”
害怕他们不见了吗?据研究调查,人如果总在梦中发现亲人失踪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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