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面。”陈三少衣衫不整,懒洋洋地倚在林海怀里,“要粥,配烩三丁好吃。”
“哎!那烩三丁里用海参,别拿海茄子糊弄我。我舌头可灵了,一尝一个准。”
“就你会吃。”林海抱着指手画脚的三少爷,认命般感慨。
再多的责备,陈三少也权当耳旁风,仗着林海惯着自己,拿白嫩嫩的脚尖勾住被角,讥讽地觑他一眼:“这就嫌我烦了?”
林海被这一记无痛不痒的眼刀割得心驰荡漾,低头按着陈轩好一顿亲:“磨人精。”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陈三少有恃无恐,抬腿勾着他的腰坐起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林海,小爷我困了,你抱着我睡。”
哭了一路,不困才怪。陈轩说完,直接歪在林海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瞧着要睡着,却死命扯着他的胳膊晃。
“不许动。”陈三少耍赖,拍着被单,凶巴巴地说,“等我醒了再松手。”
“哎呀我的三少爷,你自个儿困,还要拉着我一起睡?”
被角被陈轩揉得皱皱巴巴的,林海刚想伸手抚平,陈三少就伸手扯他的手腕,直扯到腰间:“陪我。”
“年节里事情多。”林海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我坐床边看你睡。”
不是他不想陪陈轩,而是商会的事情着实多,再加上和陈振兴暗地里的较量,林海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处理事务。陈轩明知道他忙,还是闹了会儿,最后实在太困,趴在林海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色昏沉,夕阳的余烬在窗台下徐徐燃烧,从屋里往外看,仿佛瞧见一只腾飞的火鸟。后来这只鸟飞走了,飘落的羽翼成了唯一的光源。林海不敢点蜡烛,起先还借着暮光看了几页账簿,后来就只能搂着三少爷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摈弃一切杂念以后,他耳畔只剩陈轩浅浅的呼吸声,像幽谷里升腾起的袅袅炊烟,顺着他的耳廓飘荡,最后悄然远去。
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走个不停,林海虽然没有睁开眼睛,脑海中却清晰地映出整间卧房的景象,紧接着是他怀里的三少爷,细致到眼窝下的乌青,再然后是逐渐趋于一致的心跳声,从触感到心灵,林海和陈轩都交融在了一起。
谁料陈三少忽然在睡梦中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蹭他的下巴,于是平静淡然的氛围一扫而空,就宛若暗夜里腾起一簇摇曳的篝火,卧房里又有了人气。
“林海……”陈轩的呓语把他逗笑了。
可下一秒林海的笑容就僵在脸上,因为三少爷做梦啃住了他的颈窝,湿软的舌头在他滚动的喉结边拼命滑动。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如今被勾得失魂落魄便是自找苦吃了。
屋外传来下人匆忙的脚步声,半掩的窗外也飘来米粥的清香。林海动了动被压酸的胳膊,察觉到怀里三少爷不满的轻哼,疲惫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累,更何况今日一连解决了陈振兴和德业街两件事儿,只是有了陈轩,林海无论何时都悬着心,这分会里谁都可以放松警惕,唯独他不行。
“行长?”门外传来云四的轻声呼唤,准是因为屋里没点灯的缘故,下人都不敢大声惊扰到他们歇息。
陈轩却还是醒了,蹬着腿往他怀里拱,嗓音黏糊糊的:“别走。”
“不吃饭了?”他摸黑揉陈三少的腮帮子。
没有回应,三少爷又睡着了。
黑漆漆的屋里亮起一盏烛火,林海到底还是把蜡烛点燃了,陈三少在他怀里难受得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林海的胸口,幼稚地躲避光源,最后还是被飘摇的火光惹烦了,怒气冲冲地起身,伸长了胳膊和林海抢烛台。
“吃饭了。”林海用吻堵住陈三少的抱怨。
陈轩抬起的胳膊晃了晃,转而搂住他的脖子:“你没走啊?”
“答应了你不走,我还能去哪儿?”
“家里事情不是多吗?”三少爷揉了揉眼睛,不闹脾气了,弯腰找自己搁在床边的鞋,“我差点忘了,现在分会不仅要应付生意,还要提放我爹的阴谋。”
陈轩的鞋和林海的紧紧挨在一起,阔少爷穿好袜子以后,不急着下床,反倒爬回林海身边亲他的眼窝:“你刚刚睡没睡?”
“睡了。”他睁眼说瞎话。
三少爷的眼睛眯了起来,怀疑道:“那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很累?”
“抱你抱的。”林海愣住一瞬,飞速寻找到借口,“你可是枕着我是肩睡了一下午。”
“到现在还是酸的。”他活动了几下手臂,“真能折腾我。”
陈三少听得怪不好意思的:“哭累了。”
有理有据,语气还坦荡,仿佛哭是一件完全不丢人的举动似的。林海叹了口气,也跟着三少爷起床,穿了鞋往书桌边走,那本没翻完的账簿被他搁在桌角,如今陈轩已醒,他终于有机会看书了。
“你不去吃饭吗?”三少爷见林海摊开账本,眼睛微微睁大。
林海点头,推门把云四喊进来:“带三少爷去吃饭,我的迟点送书房去便好。”
如此一来,就是不和陈三少一道喝粥的意思了。陈轩哪里肯,扑回床边气鼓鼓地往被子里钻,结果被林海几句挑衅激得火冒三丈,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到了前厅,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懊悔万分,捧着粘稠的白米粥气得直踢桌子腿。
可怜这圆桌是用上好的鸡翅木敲的,没禁得住陈三少的几剂扫堂腿,掉了不少漆。
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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