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陪我吃饭!”三少爷喝完粥,把筷子一摔,“这还得了?”
云四端着给林海准备的晚饭,轻声附和:“不得了不得了。”
远方在外头假装没听见他俩的胡话,撑着灯笼催云四快些:“行长还没吃饭呢。”
“我和你们一起去。”陈三少也跟着下人往外走,抄着手踱步,他们三人摇晃的影子像鬼影似的飘在墙头,陈轩又害怕起来,只是没了林海,三少爷面上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书房就在卧房一侧的院子里,要穿过半片花圃,夜里风急,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陈三少心里的火气也被吹散了,满心满眼只剩远处窗内透出的一点微光。
远方却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行长该是睡着了。
“睡着了?”陈轩怔住,“可蜡烛还点着呢。”
“这火光太暗,换了平日,行长早就拨烛心了。”
远方不说还好,一说,三少爷立刻抢过他手里的灯笼,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跑。这一路算不上杂草丛生,但总归有些嶙峋的枝叶横在夜里,可陈轩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冲到书房门前,再轻手轻脚地推门。
“三少爷?”林海带着困意的声音从屋里飘来,烛火也跟着明亮起来。
陈三少吹熄了灯笼,巴巴地跑过去,拱到林海怀里亲他的下巴:“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林海揉了揉眉心,“是我自己睡眠浅。”
三少爷闻言不吭声了,搂着他的脖子四处乱亲。
第六十六章 拍黄瓜
“干嘛?”林海的睡意渐渐散去,捏着陈三少的后颈,哭笑不得,“吃了个饭就乖了?”
这时远方和云四也赶来了,见他俩耳鬓厮磨的腻歪样,都没进屋,陈轩却没那么多避讳,招手让下人进门。
“粥挺好喝的。”陈轩倚着林海的肩,轻声细语,“你吃点东西再睡。”
“不成,这几日事务太……”
“我帮你看。”陈三少蛮横地按住林海想要翻账簿的手,不等他拒绝,高声道,“我虽然没你厉害,可也是处理过陈记生意的人,你若是不答应,那就是不信任我,还把我当陈振兴的儿子看待。”
三少爷胡搅蛮缠起来,林海只有叹息的份儿。他把碗端起,草草喝了两口:“我把你当个阔少爷惯着,不好吗?”
“阔少爷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陈轩振振有词,替他夹了几块拍黄瓜,“这黄瓜挺好吃的。”
“烩三丁呢?”林海故意逗弄陈三少。
三少爷当真羞怯地扭开头:“我吃了大半碗,剩下的不好意思端给你。”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凑过去捏陈轩的腮帮子,捏完继续吃饭。
陈轩六神无主地盯着林海瞧了会儿,转身去看桌上的账簿。分会单月的账簿就有厚厚一沓,陈三少没急着看,先捧着掂量,继而不由自主地“哎呦”了一声。
“多吧?”林海把下巴搁在陈轩肩头舔三少爷的耳朵,“累了就先去歇着,我继续看。”言语间满满都是怜惜,也只有陈轩听不出来。阔少爷气恼地把林海推到床上,吹熄了床头柜上的烛火,又把床帐放下,林海掀开帘子,陈三少还不乐意,叽叽歪歪地骂他不信任自己。
“怕你累着。”林海硬是把人拉进怀里抱着。
三少爷捏了捏他的手指:“也就我成天没事干,哪里会累?”
话虽如此,林海心里其实一直把陈轩当少爷看,根本没指望他能帮着自己处理分会的生意。烛火幽幽,破碎的光点像飞舞的萤火虫,在三少爷眼底聚拢又分散,林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偏见耽误了陈轩。
“去吧。”他松开手,把床帐拉上,舒舒服服地枕着胳膊,“明早起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既然已经决定帮陈轩夺回家产,一味的保护便是无用的,毕竟三少爷是要展翅高飞的雄鹰,迟早有一天不在他的保护下,也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陈记的继承人。林海对此深信不疑,即使他从未说过。
床头的火光暗下去,书桌上的却更亮了。陈轩让云四把粥端走,自己坐在桌前翻看那本厚厚的账簿。纸张翻卷,看得出林海读过不少遍,三少爷用铁丝拨弄了几下灯芯,又忍不住回头去望床榻。
床帐本来是水红色的,自打新婚起就没换过,平日里他们歇息并不常放,如今灯火昏暗,瞧着倒像是没有颜色,烛光照不见的褶皱处仿佛翻卷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打进陈轩眼底。
他没想到分会的行长会这般辛劳,更觉前几日自己的胡闹是给林海添麻烦,愧疚夹杂着不服输的小怨气,让三少爷轻轻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读手里的账本。夜深人静,陈轩伏案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动过,只风里传来笔尖滑过纸张的轻微声响,像是初雪,在静谧无声的夜里飘然而至。
早春的寒气在夜的遮掩下展露无疑,三少爷惊觉双腿冻僵时,天角似乎已经有了发青的迹象,他借着烛光看不大清墙角的石英钟,不过陈轩并不在意,反而轻轻挪开椅子,直奔床去了。
他想像以前一样,把冰冷的脚塞进林海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把惯着自己的爱人吵醒,所以陈轩用力拉开了床帐。烛光飘荡,三少爷有一瞬间以为蜡烛会熄灭,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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