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往我们寝室跑的胖子勾肩搭背地问大个儿:“令尊是不是有些微胖?”
大个儿思索道:“嗯……有一点吧。”
胖子代表大家道出心中的疑惑:“令尊是不是前几天晚上亲自驾车来接你的?”
大个儿:“是啊。”
胖儿:“令尊开的车是不是……”
还没等胖问明白,大个儿的电话响起,他歉意地走到阳台上接起,片刻后回来,不好意思地解释:“房地产公司的,叫我去拿钥匙办.证。”
我:“……”
众人起哄:“哦——”
我和大个儿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他不像从前歪扭七八地挨着我走得一步一撞,也不领先我太远,偶尔靠近时朝我似有不满地回头努努嘴,好像还跺了跺脚。
“大丘丘。”我喊住他。
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大个儿脸上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怅然,随即神情有所缓和,没有刚才那么别扭了:“嗯?”
我:“你很饿吗?你饿了就先去吃饭吧。”
未等他作答,我们身后跟上来了几个同学,一个和他身高相仿的男生拎着个篮球包,轻松拍了拍他的背:“吃完饭打球去吧?3v3啊。”
大个儿:“呃,我等会儿得先去把书领了。”
男生痛快道:“那正好,我也没领呢,打完一起去啊。”
他们推搡着大个儿走在我前面不远处,年轻的声音活力充沛,聊大个儿没在的时候教官说他怕剪头发潜逃,聊他们老家相隔不远。
他们走得速度并不快,我想跟是跟得上的,但从背后看起来,那画面青春飞扬,相当融洽养眼,像是某篮球游戏启动客户端时的画面,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男人一有钱,和谁都有缘——我从前只是听说,今天亲眼所见,太好玩了,尤其是大个儿不太适应地慌张回头看我那模样,简直可爱。
我一个人吃完饭,回到寝室。
繁华都随着他一起走了,屋内和我的耳根无限安静,春夏也跟着他走了,此地只余秋冬。其实他早该过这样的热闹生活了,呼朋引伴,释放蓬勃的朝气,不负年少轻狂,我从前不是也一直觉得他太过自闭吗?现在就对了啊。
我拿上手机、钥匙,准备去上网,秦臻惊闻此询,给我发来了一个上香感恩的表情。
今天啊,小爷我不想去电子阅览室了,我想去网吧,最好是去那种烟雾全天候缭绕,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的小网吧。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失意时喜欢喝一点儿酒,有些事你明知道它是不好的,但还是想用它刺激一下自己——假如人的失落值系数为1,当不好的感觉和不好的感觉发生对冲时,前一种不太好可能就相对显弱了。
刚一走到楼梯口,我迎面看到他气喘吁吁地回来,不知跑了多远,跑得多急。
“你去哪?”“你怎么回来了?”
我和大个儿同时开口。
看了我要出门的打扮,大个儿大喘了一口气:“打工去是吧?等我一分钟,我和你一起去。”
我:“啊?”
我发了一天的传单。
大学城路口的尾气味道好大。
第103章 我有一个秘密1
暑假。
我换了只手举着手机:“嗯……啊……嗯嗯……昂……嗯哼……”
秦臻把半小时前我说“接个电话”那句话的时间截了个图, 发过来, 问:“还没接完?”
我:“……”
看来不凶一点不行了!
“好了啦,我知道啦!”我严肃地下了最后通牒,“我手机没电了!”
“……呃?不会啊, 没有很烫……还不是你说我耳机麦克风音质不好我才举着手机的……哪那么容易爆炸……嗯……嗯?我是想说我要吃饭了……吃什么啊,我看看厨房自己做点吧,我妈中午不回来呢……”
历史孜孜不倦地再次重演。
又过了半小时, 这次我的手机是真的没电了, 终于得以挂断电话。我赶忙从厨房回到了电脑前连声赔不是:“抱歉抱歉, 同学打来的。”
在我接电话的这段时间, 秦臻给我发来了大段大段的留言,对我的回归表示欢迎,然后认真分析了当前局势,展望了一番美好前景, 并且算了一笔细账——要不是他高中没读完, 凭这专业精神他完全可以画出工作时长和收入的关系曲线。
秦臻:“你哪个同学啊?”
若是跟别人介绍也就罢了, 一要跟秦臻介绍, 我免不了想起一年来我做过的所有临时工工种和其中的辛酸:“就是天天跟着我的那个。”
“我猜也是他了。”秦臻极不解, “你们俩有什么可说的?能讲这么久电话?”
哦,要说我和大个儿能讲的, 那可多了。这刚放假没几日, 每天的日上三竿时他就要发语音过来,开篇一般先问我早饭吃了么,今天几度, 降水概率如何……可谁没事在三伏天里天天关注气温?还不一个“热”字就能概括所有?
我要是说“不知道”,他就催着我查查看看,我不肯查他就自己哼哼着去查,接下来便是分情况讨论,谈谈我们老家这儿怎么老是下雨,我要不要出门,怎么出行,几点回来。
我若说得不细,他必连连追问,我若说得细了——出门拐几道弯,将要经过几个上坡下坡的地势,下了公交车还要过个马路——他听完后就像是自己要被迫长途跋涉似的,嘟囔一句:这么麻烦呢。
是啊,这么麻烦。由于说得太细,导致我说完之后不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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