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犹豫着要不要叫人来,可就算舫里的打手来了,也不敢动这杜公子分毫。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儿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潆泓看出老妈子的难处,便让她先出去了,还悄声说,“这儿有我。”
这杜荣材就是一纸老虎,老妈子看了看其实处在上风的潆泓,和正在发酒疯的杜公子,便退出,关上了房门。
“泓儿,呜哇!”在那一瞬间,老妈子又听到杜荣材的嚎哭声,不禁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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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什么好?”
东宫寝殿深广而清凉,淳于爱卿已更换了湖色暗花的纹绫睡袍,抱起胳膊临窗而立,这圆圆的雕刻着七仙女的轩窗,正对着花园一角。
月色皎洁明亮,那凋零得差不多的柳树以及白得像雪花般晶莹的秋菊,让他想起白天温朝阳让他背有关“秋之美”的诗。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爱卿这么答道,可是师傅说要高雅些的,别那么土气。
但秋天除了农田丰收之外,爱卿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就像这花园,早些时候还有萤火虫,他和景霆瑞抓得别提多开心了。
可是现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对了,还有,秋花惨澹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他有关“秋之美”的诗是背不出来,但此刻惆怅落寞的心情,倒是有不少古诗可以引用。
爱卿不否认,他是因为想念景霆瑞才睡不着的,而且越睡不着,也就越想念他。
“阿、阿啾!”在窗前站得久了,便感到瑟瑟寒意入侵,爱卿揉了揉鼻子,果然,他不该效仿古人,什么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这根本不能排解他烦闷的心情,反而冻得够呛。
爱卿决定放弃遵从温太师的意见,高雅的作风真不合适他,明日师傅若再考他,只有装作回答不出了。
秋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因为现在有更头疼的事情。
爱卿才转身,就看到小德子缩着脖子,欲言又止地站在殿柱旁,手里抱着一领厚厚的紫貂镶海龙皮斗篷。
他大概是想给太子穿上,又听见他絮絮叨叨地在念诗,不想打扰他用功吧。
“怎么了,小德子?”爱卿问,朝他走去。
“那、那个,是景侍卫让我拿给您的……”原来是景霆瑞交待他来的,小德子看起来挺怕景侍卫的,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他人呢?”
“就在殿外候着。”
“宣他进来吧。”爱卿立刻说。
“是!”小德子看起来很高兴!抱着斗篷脚不沾地地跑掉了。
“哎……?”爱卿的手还伸着呢,想要拿斗篷,不过算了,小德子一向如此健忘。
“怎么办呢……?”都怪这冷飕飕的天气,让爱卿的心也跟着发凉。
这几日,他明明想要见到景霆瑞,想到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却又很怕见到他。非常担心自己一见到他就又甩开他的手,让他走。心情就是这般矛盾,愁肠百结。
少顷,爱卿就听到景霆瑞那沉着有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他心怦怦乱跳,咕嘟着咽口唾沫,突然就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逃走。
“属下叩见太子殿下。”但还是晚了一步!
“啊?原来是你,免礼吧。”爱卿打着哈哈,讪讪地停下脚步,却不肯转身看着景霆瑞。
“您这是要去哪里?”景霆瑞问,声音听起来略微低沉了些,“不是您召见我吗?”
“哦,是呢。”爱卿垂首望着黑黝黝的青砖地板,一板一眼地说:“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事,见你回宫了,就想问候你一声罢了,天冷了,注意防寒。”
“属下多谢殿下关心。”景霆瑞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应当说,这是只要没听到,就会让人特别想念的声音。
有这么一瞬间,爱卿陶醉其中,却又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紧紧地压着。
“殿下,夜深了,您也要小心着凉。”景霆瑞起身靠近了,这会儿听不到他的足音,估计是用内功隐去了吧。
所以,当那低缓醇厚的声音就出现在爱卿的耳根后时,他吓得差点蹦起来!
事实上,他真的有惊跳了一下,只是景霆瑞替他披上紫貂斗篷,双手恰好按上他的肩头,他才没有一蹦三尺高。
“谢、谢谢……”爱卿飞红了脸,低声说。不但对于自己如惊弓之鸟般的诡异反应感到羞愧,也感觉到了景霆瑞正紧挨着他,这很温暖,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您讨厌属下了吗?”景霆瑞并没有勉强爱卿转过身去,温柔地问。
“怎么会?”爱卿一听就急了,猛然转回来,握着拳道,“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以后也不会。”
“那您为何一直避开我?甚至都不愿看见我?”景霆瑞的眉头微微拧起,是真的在困惑。
“避开你?哈哈,这怎么可能?!”爱卿矢口否认,还连连摆手,“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也没惹我生气,我干嘛要避开你,不见你?”
“这些天,属下都没能陪着您,一直在宫外为皇上办事。”景霆瑞却自我检讨道,“您有理由生我的气。”
“我都说没生气了!我才不在乎你带着谁的香气回来呢!”也许是景霆瑞一直追问的关系,爱卿真的变得有些气呼呼的,叫嚷道。
“香气?”景霆瑞一愣,看着咬牙切齿的太子。
“就是那种甜甜的香气啦!”爱卿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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