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经历的,已不是语言可以描述了,上面那新旧相叠几乎将纸落穿的泪痕正倾吐了她尚未写下的辛酸。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幸福,虽然痛失双亲,可还有人爱着我,譬如小智,譬如威廉,譬如瑞恩。想着想着,眼泪已经擅自地涌了出来。
“给。”小智递过一张面纸,安慰道,“别难过了,有这个时间难过,不如尽快想办法还她们一个公道。”
我擤着鼻子,用肿得跟熟透的桃儿有得比的眼睛盯着他,用力地点点头。
瑞恩扬着同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支吾半天才说出——你们谁能帮我翻译翻译。
我破涕为笑,“看不懂你还哭什么?”
“因为你哭了。”
“傻瓜。”
我笑,他也笑了。
这时,瑞恩的手机响了,从他听电话的表情看,应该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我问。
“我爸妈回来了,妈妈身体出了问题,要我马上赶回去。”
“我送你。”
“不用,司机一刻钟后会来楼底接我。”他垂下眼眸,红色的睫毛不安地扑扇着,令人心疼。
“真的没事么?”
“没事。”他重新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灿烂的笑脸。
“这样吧,你的行李我整理好尽快给你送过去,ok?”
“麻烦你了。”
瑞恩离开后,讨论仍在继续。突破点直指信里所描述的地窖与花香。
“我们可以从蔷薇和桂花入手。地窖瘴气本重,要在地窖中闻到花香,不是要有超人的嗅觉,就必须要求附近有大片的蔷薇。”
“罗哥,你太有才了。”
“先别急着高兴,问题来了,伦敦很多地方都种有大片的蔷薇,要从这个入手的话犹如大海捞针。”他抽了口烟斗,作出结论,“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咱们明天再续。”
刚好我今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就同意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送你。”尹智三两步跑进屋,出来时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披在我身上,“外边又下雨了,多穿点。”
我温暖地笑了,谢谢你。
有时,幸福很近。像现在,全由一个简单的动作牵涉而起……
誓言
“你这个哥哥真了不起,能有这样的家业。”尹智一下车就摸着下巴研究起威廉农庄的玻璃房来,“现在伦敦房价每平方已超过十万英镑,这里风水环境都不错,非常有潜力。我喜欢它的风格,简洁又不失华丽……”不愧是中国房地产巨子的儿子,一见到独特的建筑就犯了职业病。他分析他的,我一闻到花圃里传来的馨香,就雀跃地小跑着过去了。
来到伦敦后,我迷上了种花。温室是原来就有的,我不过是重新打理了一番。
如果说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那么种花除外,花是最诚实的孩子,只要有了爱心雨露和适宜的温度,它就能为你毫无保留的绽放,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
今天绽放的主角是玉簪花。我轻轻地来到它旁边,仔细观察着:果然和故事中说得一样——形状像白合而颜色如鲜血,花瓣上还印着i的字型。
“原来就是这朵大红花把你给拐跑了啊?”尹智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突然出声,把我吓一跳。
“你的心怎么比小丁香还小啊,连花的醋也吃?”我斜睇他一眼,继续和心爱的玉簪花进行爱的交流,故意忽略他,谁让他刚才吓我来着,“这是玉簪花,我喜欢它,更喜欢它的故事。”
“没想到大红花还有故事?说来听听。”他呵呵地笑道,那表情还真是欠扁。
“那是一个凄美而哀伤的爱情故事。太阳神阿波罗对美少年许阿铿托斯一见钟情,于是阿波罗不再弹金琴,也不再挽银弓,甚至放弃自己的尊严与责任,选择终日逗留在少年身边,与他为伴。他们整日或执着猎网,或牵着猎犬,或同在山脊上奔波,度过了许多快乐的光阴。”
“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如果没有了之前的快乐,失去时也就不会那么痛彻心扉了。有一天,阿波罗教许阿铿托斯掷铁饼,没想到铁饼竟突然偏离,直接砸向了少年的头顶。而这一切都是暗恋却遭到拒绝的西风干的,他的嫉妒心,粉碎了两个人的幸福。”我用指腹磨蹭着花瓣上的“a道,“失去许阿铿托斯的阿波罗很伤心,他多想能替这个可怜的少年去死,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神。他发誓——‘你将与我同在,你将永留在我的唇边,我的琴将为你弹奏,我的口将为你歌唱,我将使你成为一种新花,留着我永远悲苦的记号。’于是,少年血染过的土地便长出了这种寄托着凄苦爱意的花朵。”才说完,我就落入一个带着强劲心跳的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要喜欢这种悲伤的故事?”
我摇摇头,“换个角度想,这虽然残忍,却也是最完美的故事。阿波罗是太阳之神,他不会为谁停留一辈子,再说,就算走到了一起,少年会老去,而阿波罗却永远年轻,那将是另一种更无奈的悲剧。所以许阿铿托斯用他的死,换来了阿波罗永远的承诺。”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尹智敲敲我的额头,“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抓紧时间来想想我。”
“你都站在我眼前了,我还要想什么啊。”我说着再次看向满室的玉簪花,“小智,你说,如果阿波罗和许阿铿托斯以平等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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