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们这么些人的面子,就得牺牲我的幸福是吗?”安安擦掉腮边的泪。
“好!你不顾及我的面子,我也就不顾及你的未来!你滚远远的,或者跟你妈妈到外国去,我不再有你这样的女儿!”辛德康一拍桌子,满桌子的碗碟震得砰砰响。
“辛先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来来来,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谈……”爸爸拉住辛德康的手。
“我们谈什么呢?我真是想不通,这些小女孩小女人死心眼没理智就算了,你作为一个有几十年阅历的人,一个老党员老干部,怎么会站在她们一边呢?你怎么那么跟得上时代的潮流呢?听说你们那边是侨乡,是不是侨乡就很流行同性恋呢?”辛德康嘲讽地看着爸爸,“你为什么要来呢?为了对亲家?荒唐!要我辛德康的女儿嫁给你的女儿!荒唐!她们有这个勇气,你有吗?你能面对社会吗?你敢告诉所有的亲朋好友吗?你敢对你那全县的人民说‘我的女儿是同性恋,我给她对亲家去了’吗?你这个县委书记当得好带劲!……”
“辛德康!”我猛地站起来。
“爸爸——”文华大叫一声,绕过辛德康冲向爸爸,整个房间瞬间死寂。
五、对垒(1)
爸爸的眉头拧在一起,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整张脸牵扯成一团,双手紧紧抵住凳子。爸爸的心绞痛发作了!
哥哥冲到爸爸身边,迅速解开爸爸的领带、衣扣和皮带,妈妈麻利地从衣袋里掏出她和爸爸都会随身带的xiāo_suān_gān_yóu片,抖抖索索地倒出药粒,塞到爸爸的舌下。我愣了一下,赶忙跑去开门开窗,随即掏出手机。
安安握住了我的手:“文青,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见我没反应过来,又说:“刚刚我爸爸打过急救电话了。”你爸爸!我瞬间气冲脑门,转眼去找辛德康,他正在门口焦急地踱步,一边不停抬头张望。都是他!口不择言!冷嘲热讽!竟然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如此冷酷!辛德康发现了我怒火燃烧的目光,马上低下头,紧紧抿着嘴,旋即又抬起头来,痛心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内疚和恳求:我不能生气,我生气对爸爸无益。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马上走到爸爸身边,爸爸的表情还是很痛苦,哥哥静静蹲在爸爸身侧,两眼注视、观察着爸爸的神色,妈妈别过了脸,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怕被爸爸知道,她悄悄地擦掉眼泪,紧憋着双唇免得发出声音,但眼泪还是不停往下流。我蹲在妈妈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摇着头对她笑了笑。妈妈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搂得很紧。我知道,爸爸的心脏病一直让妈妈提心吊胆地生活,爸爸心肌梗塞时候的危急状态以及那个心脏大手术把她吓坏了。我轻轻抚拍着妈妈的背,尽量控制发酸的鼻子。
“唿……”爸爸长长地舒了口气,妈妈马上放开我,回过头去。爸爸的脸舒展了一点,可眉毛还是拧在一起。
这时,门外传来120救护车的笛音,很快辛德康带了几个医护人员进来,爸爸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摆了摆。医护人员察看了爸爸的脸色,说先让他这个阵痛稍微过去一点再走,然后询问爸爸的病况。随后就用担架抬着爸爸上了救护车。我和哥哥、妈妈跟救护车走,辛德康开车带着苏伟英和安安尾随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爸爸没多大事,但鉴于以前的病史,医院建议还是留院察看两天。
辛德康多次跟我们道歉,说他很内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非常后悔,并说所有的医疗费由他来出。妈妈一直没跟他说过话,一直就红着双眼,情绪非常低落。哥哥的目光带着怒气但异常冷静,也忍着没说什么,四十几岁的人了,哥哥处事不再极端。爸爸常常教育他,要能忍耐才可以成大事。
倒是苏伟英和安安一直很激动。爸爸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我和安安以及辛德康、苏伟英来到医院外的一个安静的露台上,苏伟英终于忍不住指责辛德康:
“真没想到,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一直以来我最敬重你的孝心,你对长辈的强烈责任感和真情,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这么典型的孝子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以前经常这么说,你也用行动表现了你的仁和孝。你不是为很多敬老院捐款了吗?你不是给众多孤寡老人提供生活物资了吗?面对所有的老年乞丐你都会慷慨解囊深表同情,就算知道他是个老骗子,你也心甘情愿被欺骗,就因为他衣着破烂,胡子花白,‘无家可归’。为什么对文青的爸爸就这么刻薄呢?他是一个多好的老人啊!一个年过七旬的上一辈老人都能拥有豁达、善于变通的思想,你怎么就是不会转弯呢!他那么大度和忍耐,你却因为他的这种宽容而伤害他,你于心何忍啊!”
“我承认是我错了,今天的事是我人生里的大污点,我愧疚!但当时我是太激动了,你们这些女人的思想让我失控了!我不能‘欺负’你们女人吧?现在是,不仅女人们这么没理性没原则,连男人、一个有几十年奋斗经历的老干部也这么没理性没原则!我受不了!好像这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
“爸爸,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的男同性恋,他们都是有理性有原则的男人。”安安说。
“你闭嘴!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同性恋三个字!”辛德康盯着安安厉声说。
“不是世界颠倒了,而是你的观念太死了!世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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