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墙琉璃瓦被这雨色晕染,柔和了过分的颜色,古意悠然。
云长风站在屋檐下,手掌伸出,接住干净的雨水,如织雨帘中,抬眼低头间,总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孤寂。
雨水湿了袖口,掌心之中,有白色融化。
原来雨中夹着细细的雪。
南方是不下雪的,这只是霜罢了。
突然身上一重,白色披风被搭在他身上,温暖不少,江允随上前自然地站在他身边不自觉地提醒道:“天冷,容易受凉。”
云长风点点头,收回手,雨水从指缝滑落,滴在地面,他微微笑了一下,眸子空旷宁静,仿佛看到了茫茫苍雪。
远方,关外,大雪。
“听说关外的雪很美。”
听到他的话,江允随侧脸看他,笑道:“如果有空,我带你去看关外的雪。”
“嗯。”云长风打起伞,开口:“我想总会有机会的。”
云长风执伞的手很好看,泛着莹玉般的润泽,半握着玉白色的伞骨,骨形完美贴合,有一种与碎玉无二脆弱决绝的美感。
江允随注意到他抬手时衣袖下滑,露出手腕间洁白的砗磲佛珠,很有味道。
云长风走了两步,然后顿住,雨滴打在白色的伞顶上然后又溅起,他半侧过身,侧脸隐在雨幕中,遥远模糊。
“要不要陪我出去走一走?”
“乐意至极。”江允随一笑,迅速地钻进伞下,其实不用云长风说,他也会很厚脸皮地进去的。
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云长风定定地看着他,直把江允随都看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来,这就是瞳色深的好处,无论如何,安静地看着别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专注永恒到仿佛你是他唯一的错觉。
云长风的眸色是纯黑色,真真正正地宛如墨石深如子夜,是来自灵魂的颜色。
江允随偏头移开目光,耳朵静悄悄地红了。
江允随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不争气。
云长风也没多说,或者是不想说,两人并排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
一路偏南,江允随皱眉,他本先以为云长风是没有目的地走,可现在才发现是有意无意地在往南边走,出声询问:“去哪?”
伞不大,两人也没有刻意地挤在一起,都湿了半边身子,绕过一片芦苇丛,路越走越偏僻,路边是片片焉了的草,衣角都沾上了些草屑和水渍。
视线里出现一间破败的茅屋,在风雨中摇曳,让人怀疑是不是风一吹下一刻就会塌掉。
“找人。”云长风看着茅屋,“不过很有可能已经走了。”
“嗯?”江允随疑问了一声,跟随着云长风走到茅屋前,见他没有动作,非常自觉加心甘情愿地抬手替云长风推开门,茅屋很小,推开门一眼就能看到整个格局。
眉心一皱。
屋外风雨声喧闹。
片刻安静。
并不大的屋内,芦苇所做的床上躺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肤色呈现出被冻的青紫之色,他穿着还算干净的棉衣,棉花外翻,四肢短小,面黄肌瘦,眼睛紧闭,已经没有了生息。
很明显,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加上天气恶劣,活活冷死或饿死。
“果然已经走了。”云长风微微合上双眼,轻轻叹息,然后睁开,将伞放下,上前弯腰将一块刻着‘璧阳’二字的玉佩放在孩子身边,转身拿起伞看向江允随,“走吧。”
闻言,江允随点头随他离开,雨渐渐小了,身后,顷刻间,大火突起。
江允随悄悄拉进了自己与云长风的距离。
正常情况下,为了躲雨靠近一点也没关系吧?
刚才怎么没想道!懊恼。
第二天,天还未亮,云长风便留下别离信离开了乐城。
他的字很好看,瘦骨飘逸,流畅写意,淬炼得薄而深,像刀锋一样纤细凛冽,无声孤寂无声锋利。
江允随看着这字迹,觉得莫名熟悉,手指蜷缩,揉成纸团。
“沈公子呢?”白洛溪看着云长风的房间里站着的白衣墨底青年,想起上次看到的情境,皱眉出声询问。
“他说他的事已经解决,便离开了。”江允随淡淡地解释,将纸团重新展开然后撕碎。
白洛溪想阻止他的动作根本来不及,低声抱怨:“允随你这个家伙真是讨厌。”
话刚说完,江允随就把撕碎的信纸再次揉成纸团,一扔就砸在白洛溪的头上,白洛溪哎呦了一声,看着对方一副欠揍的样子,嘴角抽搐,“不止讨厌,还很恶劣!!”
“小白四你和我当了这么久朋友,现在才发现这点吗?”
“……来,我们现在来打一架。”
“好啊,让我看看你这半年江湖历练长进了没有。”
不一会,房间里就响起砰砰砰的声音,以及白四公子的怒吼和江允随恶劣的笑声。
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个午后。
云长风靠在门后面,敛起全身的气息,安静地听着门里面的动静,眼帘微微垂下,睫毛半遮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色彩。
忽然门后传来动静,他身形一闪藏起来,直到两人下楼才进入房间,轻轻掀开枕头,枕头下,放着一朵枯了的桃花,仍带余香,桃花旁边,放着他忘记拿走的令牌,属于忘尘谷谷主的令牌。
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江允随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然后才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江大神偷默默地挑灯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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