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面色罕见的冰寒,对龙且拍到肩上的手头一次没哟做出任何反应。
“老子就不明白了,事情怎么就被你们几个搞这么复杂……”钟离昧一张黑脸都要被急红了,单手比划了一个在脖颈上敲一记的动作:“这不就结了么!”
熊心此时却是一声不吭,幸而有张面具遮挡着,不然真怕被这几个武将认出来,再杀一回。
“项羽在垓下。”虞楚昭虚弱的在度开口:“带我去找他。”
“大哥和钟离昧还有甘罗去垓下找项王,龙且、桓楚,还有这位壮士——”虞子期向熊心示意:“带着你先一步回彭城……”
“不!”虞楚昭激烈的反对:“不,让我去……我要见他……”他想到项羽手臂上的黑线,那就是生命的倒计时,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项羽一面。
自从恢复了记忆,虞楚昭总是步步为营,一直抑制着自己回到项羽军中的yù_wàng,又生怕鬼面生的这张脸讨了项羽厌恶,总之,便是觉得来日方长,却不知他们见面的次数已经是倒数。
“你去也帮不上忙,回去养好身子才是。”虞子期揉揉额头,劝解自己犯浑的弟弟。
“带我去……我便是与项羽同生共死……”
“啪!”的一声,虞子期赫然顿下手上的杯子,水泼溅在桌面上,顿时满屋静音——数人何曾见过书生样的虞子期发火?
虞楚昭目不能视,却知道虞子期是动了真格,铁了心要送自己回去彭城。
灯芯在漫长的静默中爆出“噼啪”一声,不好的预感袭来,虞楚昭来不及叫出声,后脖颈便挨了一记重击,顿时昏迷过去。
“老子早告诉你这么着便是……”钟离昧掏掏耳朵,示意边上呆愣了的龙且别发呆了,赶紧把人打包打包带走才是正经。
虞子期伸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小弟疤痕遍布的脸,心疼的神色袭上面容,最后长叹一声:“带他回彭城去。”
“至于这位壮士……”虞子期转眼望向熊心。
“咳咳,这是我故交,故交。”甘罗咳嗽两声,尴尬的打断。
虞子期别有深意的望了熊心半晌,直叫熊心面具下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在下相信你不会害小弟……但是,如今天下烽火硝烟,小弟得罪的人颇多,请壮士多包涵一二,劳烦还是将小弟送回安全的地方才是。”虞子期说罢郑重对熊心一礼。
熊心心中大震,这虞子期说话前后不搭但是套在他身上却又在合适不过了!
瞬间,熊心确信虞子期定是认出了自己,但是却又不杀他,还将虞楚昭托付给他,虽然是还有龙且、桓楚在侧……但依旧是一种信任。
“必不负足下所托!”熊心也郑重还礼,不管虞子期说话的目的是出于警告还是真心,这份信任,他熊心都不会辜负了。
铅灰的云层依旧压着大地,雨势不见减缓,但透过厚重的云层,却依旧可见一辆马车从新阳飞驰向灵璧,码头上一叶扁舟早已在波滚浪涌的睢水水面上等候多时了。
马车上匆匆下来三人,其中一人手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行四人上船,船工一个呼唿哨,撑槁开船。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纠正一个错误…此处未在乌江,乃是睢水…这支流现在已经没有了…另外,灵璧和现在的灵璧也不是一处,大家不要误会。
☆、亡国
平原上方,流云快镜头一般的在苍穹中急速流转着,从一层层抽离、露出天顶上传来的些微的光线,再到重新铺叠起来,遮挡住投向神州大陆的光亮,一派风起云涌之象。
夜晚须臾间再度光临人间,睢水两侧,半壁暴雨半壁晴。
彭城,不过一水之隔之地,却是朗月高悬,夜空中干净的没有一丝流云,像个夏季三伏天该有的样子,“沙沙”的蝉鸣声不绝于耳,更是显得满城幽静。
彭城城墙上岗哨严备,城门紧闭,显是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全城戒严。
月光在巡城士兵的兵刃上擦出银白的反光,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晃动,偶然低落在利刃上的汗水又将苍白色染湿一层。
“笃笃”两声,打破一片规律性的声音。
城楼下西北处的一侧角门被有节奏的扣了几扣,对着暗号。
不一会儿,角门内,里面也有人以某种节奏扣了几扣。
这么三番五次来回一番,角门可算被从里头打开了。
“将军们可是等候多时了。”来开门的并非兵卒,而是个留着胡子腆着肚子,衣冠不整的老人家。
“快,先回楚王宫去,叫大夫一起进去。”龙且一边抱着虞楚昭急冲过老人身边,一边开口,语毕两步踏上早早等候在此的马车。
车外,一个武将一个文臣倒是对上了——
“倒是让你个说客来做看门人。”桓楚讥道。
那开门的人正是当初在陈留被虞楚昭说降了的郦食其。
此人本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说客,但是由于直接被虞楚昭说服加入了楚军阵营,因此也不曾落得像历史上那般的结局——在替刘季说服了齐王投降,又在韩信举兵攻齐之时被齐王烹了。
龙且刚将昏迷的虞楚昭安置妥当,便听得下头桓楚这般说辞,当即瞪了一眼说话带刺的桓楚,冷声道:“上车,莫废话。”
龙且虽赞赏项羽主张的勇战派,却不是不知道政治手段重要性的人,因而对一干文臣谋士乃至说客,都恭敬三分,倒也不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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