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风狂雨骤6
第二天醒来已经九点多。桂三秋的大嗓门从门外传入,原来他已经开始了他的周末培训课。我叹气一下,什么事情真的都要付出代价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接受他这样的生活方式。我的追求是否如他。
但昨晚酒后,他的滔滔不绝现在想来,好像已经很虚假,很不真实。那些话是言犹在耳,但是好像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我确定这不是虚幻的梦,便昏了头躺在床上百~万\小!说。十一点多,桂三秋送走他的第二拨学生,进来叫我吃饭。他一脸倦意,说,赶紧吃点饭睡一觉,累死了。
下午考完,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逛,觉得这个城市好像很熟悉,但竟然没有一处可去的。中山路的新华书店正在扩建和改版,变得很陌生。服务员的态度好像是热情了,但满目的书都是鲜艳的封面,刺激的书名。过去那种带着一点逼仄意味,有些古旧色彩的书店感觉不在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怅然离开。
在街上的公话上给桂三秋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要逛逛,不回去他那里吃。但是他跟我说,庄老师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我来这里考试了。她让我有空去找她一下。
我不知道庄老师找我是要做什么,也许是又要对我再教育,或者是帮助我继续进步。他的老公当年还在师范学校的时候,也是代她给我们上过课的,也算是我的老师了。但我已经忘记他的姓名,哦,好像也是庄老师吧?我们一度称他们是男装女装的配合。
我像没头苍蝇在街上转了许久,到六点多的时候,才转到师范门口,幸运的是那家面线糊还在。我于是又在那架子下吃了一碗面线糊,吃了一根油条。谢天谢地,还是八毛钱。
只是,少剑,阿珠,是不会再出现了。
我在校门口的公话上打电话给庄老师,庄老师表示了欢迎。
54风狂雨骤7
只有庄老师一个人在家,连孩子都不在。这让我颇为诧异。
我忍不住问原因,原来她丈夫单位又给他配了住处,她的公婆都住那边。距离其实不远,但她更愿意住在学校里。
她说,反正他也经常不在家。
我问,可是周末不想孩子么?
她有些黯然,孩子老人带,倒跟老人亲了。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两天师范也做自考的考点,她需要监考,所以就干脆不回去。
我于是注意到庄老师的苍老。固然,从外貌来看,她是成熟丰润的少妇,是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饱满的季节。可是她身上真的变了,有一种以前看不见的焦虑在笼罩着她。
消失了的她的青春,她的意气风,她的快乐和欢笑。
也许只有心态相近的人才能互相感应。庄老师大我虽然不满十岁,可是若我的心态也和她一样,悲哀的到底是我,还是她?
谈的话题是我的事情居多,现在的状况,取得了什么进步,谈朋友了没。
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都是心虚的没有信心的答复。
但庄老师还是鼓励我,要珍惜平台,要好好挥和表现。方老师那边要多投稿,多联系;跟领导要步调一致,即使自己有想法,也要和领导先沟通,不要随便和领导对着干,拉后腿。
她说,好好干,庄老师去了你们县,有机会我会让他拉你一把,但是你要自己争气。
我基本上只有点头称是的分。其实也知道大抵是会这些话。这不是我喜欢的,可是对别人来说,是羡慕都来不及的关系。
这样想来,我是那么的不满足的啊。
后来,庄老师问我最近看什么书,我瞠目结舌,跟她说金庸全集吗?干脆就摇了摇头。
她问我看了平凡的世界没有。我点点头。
她颂的或许是孙少平,但是社会和时代不同了,孙少安才会让人家认可和尊敬。坚冰,我知道你百~万\小!说一向入魔,其实尽信书不如无书,也要懂得不要被作者牵着鼻子走的。尤其是这个多变的世界,认准自己的目标,利用自己的资源,好好上进,才是正途啊。
我无言以对。虽然我在百~万\小!说的时候,就不是非常认可孙少平,但听到自己向来尊崇的老师这样裸的劝诫,还是觉得很难接受。
——问题是,她是为我好的。
呵呵,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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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又上了两天课,五一节连茶忙假就到了。
这两天里面,我收到了赵英杰的留言,她说,她节后就正式调走了。她这些天忙,是来不及和我做一个分别了。不过她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手机号。她说让我有事可以找她。
我没有回复她。虽然她在事实上更加是我直管的领导,对我的进步更有帮助,可是我还是想离开她,越远越好,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的纠缠。
茶忙假里,初夏的太阳已经很毒辣,我在毒辣的阳光下采茶,挑茶,在如蒸笼一样的炒茶间里做茶,将自己的手磨出茧子,将自己的脸晒黑,身上的汗一身一身的流着。
可是,那时候茶叶价格并不高,每每忙到凌晨三两点才去洗澡睡觉,我的心就抑制不住的悲哀。我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会是尽头。
由于我有摩托车,每天的卖茶任务落到了我的肩上。其中心酸,一言难尽。
农民最苦——果然。
但我还是想离开赵英杰的。
我不是矫情,我只是觉得厌恶。
可是现实马上就给我开了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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