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帽,象征着高尚节操,是大文豪大鸿儒‘饱腔炽红洒社稷,朗朗乾坤天地鉴’的气节,其模样有些像唐朝的官帽。汪清泉在扎西家客居六年,每当扎西强木问及头上那顶好看的‘官帽’时,他的话也不多,只说比他身后的‘棺材’还要重要。
但看汪清泉的作风,显然不属文豪鸿儒范畴,破了天也是被人吹捧为川西剑客前三甲,这名讳也是无数次血染十指换来的,与高尚情操和不屈气节八竿子打不到一堆。对于汪清泉,扎西强木了解的并不多,六年里,他以江湖豪侠的名义把扎西家当聚贤庄住,当然,在这期间,他也帮父亲杀了不少人。
走着走着,多吉佩云从一旁跳了出来,一把拍在扎西强木的肩膀上,拍得盘踞于肩头的白烟消散开去:“扎西少爷,斗牛劲又精进不少!”
这小子,周身已经绑上了浸过药汤的绷带,动作大大咧咧,也不怕把刀伤崩裂了。多吉家早先在十八年前为母系家族央金家灭族,因为与多吉家是世交家室,当扎西家三百里加急前往救火时,只救下了被姐姐尸首抱在怀里的襁褓婴孩,也就是这位与扎西强木肝胆相照的多吉佩云了。
“不去骑马了?不是成天嚷嚷着要做川北第一龙骧骑士吗?”战后还能说这些悠闲的话,不是几人没心没肺,只是他们比谁都清楚,坏心情不会改变事实。再加上以往长达数年的家族纷争,死得亲人太多了,也就对战争的黏附物生出了麻木。
“嘁。”多吉佩云嗤之以鼻:“明廷龙骧骁骑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不想做骑士了,我要做活佛,像桑吉喇嘛一样的活佛。”
听到桑吉喇嘛,扎西强木有些木讷,随即故作镇定,笑多吉佩云:“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多变。”
不等多吉接话,扎西强木叹出一口气,表情呆滞语气淡然:“老师的葬礼安排得怎么样了?”
多吉佩云本打算继续开玩笑,但听到这句话以后,幽默劲减退下去,表情凝重起来,也是一叹:“十三里经幡送上天,留着一口气,要见你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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